沈忱對于新來的小夥伴很好奇,但他從小到大都是衆星捧月的沈大少爺,對于主動和陌生人拉近關系的事情不擅長也不喜歡,謝意更别說,初來乍到又是寄人籬下,生怕多說幾句話惹得主人家不喜,說話做事總是不免帶上幾分拘束和唯唯諾諾。
沈忱自小就是個少爺脾氣,向來不是什麼好脾氣耐心的人,在面對唯唯諾諾,總是有些拘束的謝意,從一開始的好奇到後來的恨鐵不成鋼。
他脾氣大,學不會說軟話。
每次看到謝意那副樣子,也隻會說.
“你能不能大聲點說話?”
“東西你用就用了,不要每一樣都來問我,很煩。”
“吃東西不要就吃白飯,你不會夾菜啊?别到時候瘦了張副官還要說我欺負你。”
......
謝意變得越來越沉默,兩人之間似乎也沒什麼共同話語,除了每天上下學一起坐車和回家吃晚飯,就再沒有更多的交流。
慢慢的,沈忱也就将這麼不那麼有趣的新朋友給抛之腦後。
但畢竟是同住一個屋檐下,有時候的交集是無法避免的,兩人之間的關系也就不遠不近的相處着。
沈忱算是學校裡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子,家世好,長相好,就算性格驕縱,但身邊總是不缺獻殷勤的人。
而謝意就遜色許多了,甚至可以說是灰撲撲的根本不起眼。
漆黑粗糙的皮膚掩蓋了他英俊的五官,幾乎每天都是穿着校服,偶爾幾次私服也是洗到發白的T恤衫,跟學校裡除了老師要求從來不穿校服的同齡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更别說成績一般,還是個普普通通的beta,沒有絲毫出彩的地方,這樣普通的謝意就像是别人精彩青春裡的背景闆,隻有湊數和仰望的作用。
他很努力的想要跟上一中的學習進度,不想讓沈家失望,更是想讓那個耀眼的少年能夠注意到他。
可太難了,真的太難了。
他的差距不僅僅隻是簡單的一兩年的學習進度,是落後地區和發達地區之間教育資源的巨大差距。
如果沒有其他人的幫助,光靠謝意,想要快速跟上真的可以說和登天一樣的難度。
可這一世的謝意和沈忱關系平淡,沈忱大部分時間還是待在畫室,根本沒有注意到謝意的窘境,甚至覺得既然能接受沈家的資助,謝意的學習成績自然會很好。
剛開始的謝意雖然有被打擊到,但并沒有一蹶不振,反而更加努力,每天抓緊所有碎片時間學習,下課時間都蹲在老師辦公室裡問問題,甚至每天回到沈家後也會偷偷打着手電筒學習,每天晚上睡眠時間可能連四個小時都沒有。
就這樣,将近一個學期的努力,謝意的成績終于從吊車尾慢慢前進到中上遊,雖然不是很好,但隻要穩定進步,謝意相信自己一定能在高考取得好成績。
他捏着手中的成績單有些高興,卻一時找不到能夠分享的對象。
這半年來他每天埋頭苦學,除了和班長朱文因為交流問題關系近一些,其他同學都是屬于連名字都記不清,沈忱就更不用說了,沈少爺身邊朋友衆多,謝意連擠都擠不進去。
他微微有些失落,但又想起兩人住在一起,他又打起了精神。
可他空蕩蕩的别墅裡從黃昏等到深夜,在屋外誘人的食物香氣中等到四下無人的寂靜,那個少年都還是沒有回家。
桌子上的飯菜冷了,謝意沒什麼胃口,用保鮮膜仔細包裹好放進冰箱,想着等會兒沈忱回來餓了可以熱來吃。
而自己則坐到别墅二樓的樓梯拐角處,抱着習題刷題。
因為怕沒人浪費電,謝意索性沒有開燈,整個别墅都黑漆漆的,一開始他還能借着拐角窗戶的光刷題,後面天色漸晚有些看不清,他抱着書,困意來襲,靠着欄杆慢慢的睡着了。
‘滴!滴!’刺耳的車鳴聲打破的長夜的安甯。
一輛張揚大紅色的跑車在空蕩的山道上疾馳而上,遠光燈像是刺破黑夜的長槍,将黑暗撕扯得七零八碎。
敞開的跑車後座擠着四五個染着五顔六色發型的少年,抱着酒瓶放聲嘶吼,偶爾唱兩句亂七八糟的跑調歌曲,坐在駕駛座的少年看着倒是清醒,但車速卻快的有些離譜,副駕駛睡着的漂亮少年被吵得有些不耐,眉頭微微皺起。
駕駛座的少年瞧見,朝着後座笑罵幾句,“小聲點!等會兒把阿忱吵醒了看他不教訓你們。”
一個黃毛少年壞笑着朝身邊人擠眉弄眼,“嫂子真生氣了,祝哥可得幫着我們說幾句好話啊!”
“就是就是!”
祝庭笑着瞧了身邊睡得正香的沈忱一眼,沒解釋也沒反駁。
沒一會兒,一聲刺耳的刹車聲之後,張揚豔麗的大紅色跑車一把甩停在了一棟漂亮的别墅門前。
沈忱今天去機場接了許久沒見的發小,一時高興,晚上喝了不少,這半年因為謝意的存在,他老實了許多,少有出門去過夜生活的時候,今天突然這麼一喝,酒量下降不少,沒幾瓶就有些頭暈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