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易钊就看見了一個Y形的岔口,蟲流從這裡分開,他心頭一跳,顯然是沒有預料到這樣的情況。
終端上關于迪卡舉辦過的聚會的讨論裡也從未提及過這樣的細節。
雄蟲腳步微微一頓,随即放慢了節奏,似是有些好奇,打量起四周。
奈和實在沒什麼好看的,來不及思考出合适的選項,就來到了岔路口。
......
他選擇了蟲稍多的那條,這時候還是随大衆比較穩妥。
雄蟲不知道另外一條路是什麼光景,他腳底下的這條是愈來愈暗,原本白色的入口慢慢變來隻有拳頭大小,在某個轉角徹底消失。
昏暗微弱的橙紅色燈光逐漸取代門口刺眼的白光,狹窄的甬道裡隻剩下嗒嗒嗒的腳步聲,眼前遠遠近近的蟲影影影綽綽,忽明忽暗,這條路好像永遠也走不到盡頭,易钊漸漸産生了一種不真實感。
直到一道輕微的腳步聲從背後響起,熟悉的聲音讓心髒落回了實處,易钊飄忽的思緒重新回到身體裡。
黑暗中的時間的流逝并不真切,雄蟲在心裡默數着,數到第七百三十二時,一個稍顯熟悉的蟲影出現在兩蟲眼前,是剛才引他們進入建築的侍蟲。
易钊背後霎時起了一片冷汗。
他并不認為對方一直在這裡立着等兩蟲的到來,也不認為對方剛出門就十分有緣分的碰上他們。
“雄子,迪卡雄子給您安排了特别的坐席,請跟我來。”
侍蟲恭敬道。
“帶路。”
雄蟲恢複以往的淡漠,冷冷道。
“是”
說是帶路也不過是沿着唯一的路繼續走,隻是還沒到盡頭,就在雌蟲的指引下進到某個小隔間。
字面意思的小,左右不過四五米寬和深。
侍蟲離開,易钊徑直坐到了房間唯一的座位上,正對着某堵黑色牆壁,而他的身後,左右,不過兩米遠的三面牆上陳列着密密麻麻的道具,它們形态各異,沒有那兩樣是完全相同的。
屁股底下鮮紅色的沙發在明亮的燈光下泛起的光澤好像流動的血液,雄蟲盯着面前的黑牆,久久沒有動作。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才有些失望的起身,走到牆前。
他緩緩挪動着腳步,目光平等的落在每一件玩具上,偶爾停下來注視某一樣更長的時間,像是思忖着它的用法,認着地像是在看藝術品。
雌蟲随着雄蟲的動作調整着自己的位置,像一道影子,始終把把握着最佳的角度,确保自己不直接出現在雄蟲的眼前。
于是場面變得有些滑稽,雌蟲像條尾巴一樣綴在對方身後。
“喜歡哪個?”
一片寂靜中,雄蟲的聲音忽然突兀的響起。
他沒給雌蟲躲閃的機會,猛地轉頭對上雌蟲的視線。
“......”
“喜歡哪個?”
雄蟲一瞬不瞬的注視着雌蟲,語氣和緩的重複道。
“......”
“不回答是都喜歡嗎?”
兩蟲的距離猛地拉近,雌蟲瞳孔一縮,房間又恢複死一般的寂靜。
“很難回答嗎?”
“是。”
雌蟲發出了今晚以來的第一個音節,易钊很滿意,語氣愈加柔和:
“那有機會我們都試試,那樣你就知道喜歡哪個了,怎麼樣?”
“聽雄主的。”
雌蟲移開目光,順從道。
雄蟲後退半步,勾勾嘴角,好心情轉過頭,目光重新回到牆上。
不知道看見了什麼東西,眼睛裡閃過一絲疑惑後,突然有了抹真情實意的驚喜。
他加快腳步上前,舉起胳膊,從牆上取下某個東西,背對着雌蟲翻看幾下,又轉過頭,雌蟲果然就在他身後原來的位置。
“喜歡這個嗎?”
雌蟲看向雄蟲手中示意的東西,隻是一眼,迅速回答:
“喜歡。”
聞言,雄蟲看向門的方向,接着環顧了四周,最後擡起頭看向了天花闆的角落。
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坐回了沙發上,手裡抓着剛取下來的皮鞭。
他眼珠子盯着黑牆,眼神确是渙散的,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裡的皮鞭上,手指一刻不停地摩挲着,偶爾垂下視線,飛快地瞄上一眼。
最後竟變得有些不耐煩,
“上将,到前面來。”
雄蟲命令道,雌蟲利落照做。
“衣服脫了。”
“......”
“是要幫忙嗎?”
見雄蟲隐隐有了發怒的迹象,雌蟲緩慢的擡起手,就在他的指尖碰上紐扣的那一瞬間,
“噌—”
雌蟲周身的輪廓被渡上一層光圈,高大的身形投射出一片陰影,将雄蟲籠罩在其間,黑牆倏地消失,一道強烈的白光不知道從哪裡打了出來。
他動作頓住。
“讓開。”
雄蟲注意力被吸引了,并沒有分出任何視線給他,直視前方,眼神裡帶着隐隐的興奮。
雌蟲讓開,一道剛好與他重疊的颀長白皙,結實健美的赤裸裸的肉身直愣愣的撞進易钊的眼眶,隔着不過三兩米的距離,他能看清對方身上任何一個細節。
雌蟲被架起,雙腿分開站立,雙臂與身體垂直,頭微微向後仰,露出脆弱的脖頸。
一頭濃密的深色頭發光澤鮮亮。
砰!
砰!
砰!
胸腔被瘋狂跳動的心髒撞得生疼,後背滲出的冷汗已經打濕了易钊的内襯。
那隻雌蟲的臉怔怔地對着兩蟲,眼神空洞無物,幾乎要将雄蟲的靈魂吸走。
展示大約兩分鐘,另一隻雌蟲緩緩靠近對方,他一身雪白,臉上覆着的黑色面具,和手裡的黑色皮鞭輕松吸引了雄蟲的目光。
雌蟲踏着不急不緩步子,走到赤身蟲子的旁邊,朝隔間裡尊貴客蟲優雅地行了禮。
轉身。
那根與易钊手裡的一模一樣的皮鞭自然的垂下,雄蟲發現,對面地地面竟是像鏡子一般,皮鞭纖細的尾部被映照成了兩股,像一隻蛇,靈活的遊走在地。
轉起了圈圈。
忽然它頓住了,像是發現了獵物,靜默良久,找到了最佳的撲食角度,發起攻擊。
啪—!
光滑白嫩的皮膚上留下一道紅痕,起初隻是漂亮的粉紅色,慢慢地蛻變成豔麗的鮮紅。
啪—!
這樣色彩的變化是奇妙而美麗的,好像花瓣的漸漸成熟,也像顔料的靜靜幹涸。
啪—!
雌蟲下手極穩,每一道都落在了精心設計好的地方,雌蟲的身體成了畫布,任由持鞭者在上面肆意創作。
啪啪啪—!
紅痕重重疊疊交錯在一起,很快構成了姹紫嫣紅的一片,像一叢擁擠的鮮花,擠壓着柔嫩的花蕊,被迫流出甜蜜的蜜汁。
雄蟲看呆了,眼皮眨也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