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蟲垂着視線,回答迅速,沒有一絲猶豫。
易钊不相信,看着雌蟲的目光越來越沉,也不搭理餘光裡戾投過來的視線。
難以言喻的古怪氣氛在這個小小的艙内彌漫開來,最後被雌蟲一句話打破。
“那三隻雌蟲不會有事。”
聞言,易钊先是一愣,迅速反應過來,逼蟲的眼神移開。
這隻雌蟲也在那兩百隻僞裝雌蟲之中。
“監察局的專屬飛行艦趕過去了。”
“......”
“就在剛才,你太認真,沒注意到。”
“......”
感受到雄蟲周身的低氣壓漸漸散去,戾擡起手捏了捏易钊肩膀,看向站着的雌蟲。
“精神力怎麼樣了?”
易钊擡起眼皮,恰好撞上雌蟲視線,以及對方眼中悄然撤下的防備。
“不太穩定。”
說着,便有一股暴躁的精神力洩出,易钊被激的眉毛都皺起來。
雌蟲的狀态很不好,幾乎到達了僞裝的極點。
“我的精神力狀态一直不太好。”
雌蟲解釋了一句便不再說話。
易钊轉頭,征求戾的意見,見雌蟲點頭,釋放出自己的精神力。
他有意控制着,沒有暴露自己的真實水平。
看見對方在感受到自己精神力的瞬間渾身一抖,也沒做反應,雌蟲的精神力太差,他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
艙内靜悄悄的,狂躁的精神力一點點被撫平,戾先是看了一會易钊,接着就把目光轉向了窗外。
夜很深了,依舊有很多飛行艦穿梭在空中。
在更高的一層,專屬通道上,一道黑影迅速掠過,和雌蟲的私蟲艦是同一個方向。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雄蟲感覺肩膀被蟲拍了拍,收回精神力。
“到了嗎?”
易钊随口問道,艙内狂躁的精神力已經一無所蹤。
“還有五分鐘。”
戾回答,雄蟲已經進行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精神疏導,足夠雌蟲再堅持上一段時間。
“監察局的飛行艦朝着靜海去了。”
“嗯?”
易钊皺着眉,臉帶倦色,思維稍有遲鈍。
“販賣蟲口犯法,他們會來把雌蟲帶走。”
易钊聽懂了,沒忍住揉了揉眉心,苦笑一聲。
“那以後豈不是可以經常見到巴坦特了?”
“嗯。”
易钊隻是一隻平民雌蟲,監察局不會放過他。
可既然伊伽羅敢在衆目睽睽之後買下這隻雌蟲,也就意味着他有把握最後監察局也奈何不了他。
隻是當中肯定少不了一番糾纏。
換句話說,易钊前腳‘放過’基地,後腳又纏上監察局。
“注意保密。”
最後一句話,是戾對着雌蟲說的。
正感慨着世事無常,飛行艦開始緩緩下落,雄蟲深呼一口氣,艙門緩緩打開。
果不其然,遠遠地,就看見小樓前杵着一大幫蟲子。
戾落後雄蟲一個身位,藏青雌蟲落後戾一個身位。
看見迎面而來的面色凝重的巴坦特,易钊冷靜的可怕。
“伊伽羅雄子晚上好,我們不久前接到通知,有數百位蟲子今晚在金鼎聚衆虐待雌蟲,了解到您也參加此次活動,并且在聚會上帶走了一隻雅菲蟲,特地過來向您求證此事,希望您能配合。”
巴坦特說完,瞥了一眼戾身後的雌蟲。
“可以,但我今晚要休息了,你們明天再來吧。”
易钊不慌不忙道。
“好的,但是我注意到戾上将背後的雌蟲并不是您的雌侍,雄子能解釋一下嗎?”
“難道進到我家的每一隻雌蟲都要和我有關系嗎?”
雄蟲反問。
“不需要,但是情況特殊,我們需要确認這隻雌蟲是否為那隻在聚會中被帶走的雌蟲。”
雌蟲毫不讓步,看着雄蟲的眼神沒有絲毫動搖。
在他的身後,還有五六隻穿着監察局制服的雌蟲,每一隻都直直的看着雄蟲。
“首局可以回聚會的地方,調查清楚被帶走的雌蟲是什麼樣。”
“感謝雄子的建議,隻是現在,希望雄子配合解釋清楚您身後雌蟲的來曆,雌蟲來曆清楚,我們自然會離開。”
“呵,如果我不配合呢?”
雄蟲上前半步,兩蟲之間隻隔了不到一臂的距離,放低聲音道。
“不清楚又怎樣?”
說完,退後到原位置。
“開個玩笑,我确實參加了這次宴會,這隻雌蟲是聚會上一隻尊貴的雄子閣下介紹的,我很喜歡,就帶了回來。”
“雌蟲叫什麼那裡來的我就不清楚了。”
“至于那位閣下,我不認識他,更也沒有他的終端号,聯系不上蟲子,沒辦法給你們證明我說的話是否屬實。”
雄蟲說完這大段話,故意頓了一下,接着補充道:
“這下首局滿意了嗎?滿意的話能讓我進去了嗎?”
巴坦特無話可說。
“首局還有事嗎?”
最後深深看了一眼雄蟲,雌蟲側開了身,背後的雌蟲們見狀,隻能讓開一條路。
“感謝巴坦特首局。”
易钊道謝,徑直從雌蟲們身旁走過。
當天晚上,雄蟲帶了一隻雌蟲回到靜海的消息傳遍了半個主星。
巴坦特站在小樓前同雄蟲對峙的照片傳遍整個終端網。
對于道索家族的聚會蟲子們一無所知,但是戾身後那隻雌蟲的全部信息很快就被找出來。
誰也沒有料到,一個晚上,事情又被推向了未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