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禮钰瞪回去:“問這麼多做什麼,賭就是了,我二嫂想來看看還不行?”
宋禮钰火氣極大,讓朱陵郅幾個回合下來都沒聽到林黛的聲音,被宋禮钰嗆了太多次,朱陵郅忍無可忍:“你話這麼多,一會二郎夫人輸的錢便記你賬上!”
宋禮钰輕哼一聲:“隻管記就是了!”
二人的拌嘴吵的人頭疼,林黛輕歎一聲,催促道:“怎麼還不開始。”
骰子手終于找到插嘴的機會:“這就好了!”
林黛見骰子手遞來木頭砌成的擲器,忽然問:“玩法是什麼?”
方才還急着拌嘴的人都靜了下來,連春桃都嗆了一下,幾人齊刷刷看向林黛。
宋禮钰摸着腰間的銀子,欲哭無淚,朱陵郅幸災樂禍地看過來。
還是骰子手先鎮靜下來:“一共兩輪比試,先由我擲骰子,二位來賭大小,若分别認為一大一小,便直接定勝負,但若同時認定大或小,便需詳細說出骰子的數目。”
“第一輪比五局,第一局賭注一百兩,夫人可聽明白了?”
林黛應下。
朱陵郅在第一輪出不了千,宋禮钰便沒有開口幹涉。
聽見這邊的玩法,有人漸漸聚集過來湊熱鬧,吵吵嚷嚷的聲音響起來,骰子手已經開始擲骰子,林黛還在張望。
宋禮钰隻覺得腿軟,恨不得把藏在一旁的暗衛拽出來拿銀子。
骰子手已經停下來,朱陵郅随口猜測:“大。”
林黛從人群中收回眼:“小。”
他們都答的太随意,宋禮钰怔了怔,見骰子手打開木具,是林黛猜對了。
骰子手:“第一輪,這位夫人勝!第二輪,賭注一千兩。”
未料接下來兩局,都是林黛勝,眼見着上千兩銀子輸出去,朱陵郅噎了噎,見林黛心不在焉模樣,誇贊道:“二郎夫人運氣不錯。”
宋禮钰沒忍住歎:“是你運氣太差了吧。”
這幾局都是朱陵郅先猜,說是朱陵郅運氣太差也沒什麼可指摘的,偏偏朱陵郅心眼小,記恨住了,最後一局骰子手擲完,怎麼都不肯先說:“這局二郎夫人先請!”
連底下人都瞧不慣朱陵郅這模樣,紛紛咂起舌來。
林黛沒什麼猶豫就猜:“小。”
朱陵郅緊咬不放:“那我也猜小。”
他無賴的模樣太明顯,宋禮钰拳頭硬了,上前就要理論,但林黛擡手制止:“既然你我猜的一樣,便要說出詳細數目,還是我先?”
朱陵郅:“你先就你先。”
林黛:“一。”
朱陵郅見她笃定模樣,心中不免發怵,他随口說了個數。
隻見骰子手打開木具,底下人皆是一陣驚歎——朝着骰子手的赫然是醒目的“一”。
“第五局,這位夫人,勝!”
第一輪全輸,朱陵郅摸了摸鼻尖,輕哼一聲:“我本就不擅長第一輪玩法,我們第二輪走着瞧。”
宋禮钰卻已經松了口氣。
因為骰子由别人擲,朱陵郅不能出千,第二輪是由自己擲,朱陵郅不知學了什麼法子,從未輸過,但第一局已經赢了許多,他還賠得起。
骰子手将兩個木具分别遞過去:“第二輪,由我說數,二位分别投擲,投中者勝。”
第二輪仍是五局,賭注卻越來越大,第一局輸的人就要拿一千兩。
底下的人已經有散開的打算,都知道朱陵郅在第二輪從未輸過,紛紛沒了看的興趣。
未料擠在前排的人驚呼一聲,又将人的注意力喊了回去。
骰子手要的數是“五”。
朱陵郅自然不出所料,要什麼搖什麼,未料林黛揭開木具,赫然也是一個“五”。
連宋禮钰都傻眼愣在原地。
朱陵郅更是瞪圓眼睛:“怎麼可能?”
接下來幾局,二人都沒有輸,朱陵郅額上的汗水越來越多,最後腿都軟了,他第一輪輸了那麼多銀子,怎麼都沒想到第二輪一分都沒赢回來。
這下要被他爹揍死了。
場上已經鴉雀無聲。
朱陵郅從驚愕中回過神來,終于想起來問,為何林黛一局都沒有輸?
他餘光看向宋禮钰,忽然起身喊:“你們搞什麼鬼?”
可是宋禮钰同樣疑惑地看向他,顯然也是不明白,他茫然的表情讓朱陵郅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火都沒地撒。
林黛看向堂下努力擠出人堆的熟悉身影,連忙站起身來,她将木具推回骰子手懷中。
朱陵郅想攔,她靈活地側身閃開:“你欠我的銀子都給五郎吧,今日賭的盡興,多謝世子相讓。”
她拔腿就走,絲毫不給人反應的機會。
知道她是出去追人,想來追上也有話要交代,春桃擋住要跟上的宋禮钰:“賬房先生過來了。”
宋禮钰被這一擋,再擡頭,林黛的身影已經不見,他看向角落裡的黑影閃身出去,這才松了口氣,停下來對上賬房先生。
宋禮钰早看不慣朱陵郅,主動拱手揶揄道:“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