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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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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氏實在是個有能力的人,她雖居于後院,卻對前朝許多風向有所了解,能把一無是處的大郎推送到如今的位子,絕對是下了功夫。

紀氏如今的一切,都踩在薛巧顔的屍骨上。

可縱容她走到現在的人是宋禮鶴的生父宋陽泓,宋禮鶴若是真想算賬,首當其沖應該殺了他那愚笨的父親。

紀氏的手總是伸得很長,白皎就曾上過她的當,過後宋陽泓還親自為紀氏抹除留下的蛛絲馬迹。

韻福雖防備侍衛,起初卻并不避諱白皎,在他心中,薛巧顔留下的人就該與他們一樣,誓死效力宋禮鶴。

可白皎被紀氏蒙騙,親手将宋禮鶴醫治眼疾的良藥換掉。

宋禮鶴才患眼疾不久,郎中還覺僥幸,許下不出半月便能恢複如初的諾言,直到暗衛察覺白皎行動詭谲,才發現藥一直沒有送對。

誤過即刻恢複的時辰,此後就是綿綿無期的黑暗。

以至于林黛才嫁來,院中所有人都如臨大敵,處處戒備,生怕紀氏再鑽空子。

宋禮鶴原也以為,林黛與紀夫人絕不可能有瓜葛,可偏偏聽到那個勞什子表哥,壓抑的怒火沒有克制住,他本能不想讓林黛靠近。

他走的匆匆,之後回想起林黛驚愕的模樣,才隐約有一絲悔過。

待他将木瓶拿去問過郎中,更是半點怒氣都沒有了。

宋禮鶴心想,林黛應該是最狡猾的騙子,她總是用最坦誠的模樣與人說謊,害他真假難辨。

宋禮鶴輕撫她自己咬到泛紅的唇瓣:“你的表哥,被你折斷臂膀那個?”

林黛點點頭,思來想去,這個沒什麼好隐瞞的:“我的确不知李成瑁與紀夫人是一路人,我才回府上,他就總是恐吓我。”

宋禮鶴:“恐吓什麼?”

林黛想起聽過的他與那位青梅竹馬的往事,心底想還是不要提起好:“興許也不算恐吓,他隻是将所有事都說的很嚴重,想讓我平白憂慮。”

林黛:“我與李成瑁并無更多聯系,花滿樓外,那是難得的機會,我便下手了。”

宋禮鶴沒有應答,也不知信了幾分,片刻才将她手中攥着的丹藥撿去,裝回木瓶中:“時辰不早了。”

這是催她歇息的意思。

林黛:“說來還是怨你,誰讓你晨起不喚醒我,平白讓紀夫人捉到機會。”

宋禮鶴躺在她身邊,語氣淡然:“真要這麼算,還是怨你,我都準你不去,是你執意要去。”

林黛抵開宋禮鶴的手,抗拒他的接近:“下回老夫人叫你,我也說你勞累起不來,不去了。”

宋禮鶴不為所動:“悉聽尊便。”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席卷,林黛将枕邊的木瓶奪過:“說來說去,這究竟是什麼藥?”

惹得他們二人兜了這麼大圈子。

宋禮鶴:“隻是紀氏随手遞來的幌子罷了。”主要還是想明晃晃地演給他看。

林黛:“郎中沒有告訴你?也罷,反正夫君心中仍有誤會,夫君嘗一個,我就不與夫君計較了。”

林黛也就是刻意氣他,誰知宋禮鶴真的将丹藥拾過:“我嘗了,便随我去揚州?”

林黛料定宋禮鶴不會嘗。

她一句揶揄還沒說出口,宋禮鶴就将丹藥放入口中,在她慌亂的神情中咽了下去。

林黛怔了怔,半晌才反應過來,連忙起身湊上前,伸手就要點他的穴位,逼他将藥吐出來:“還不知是什麼藥,你胡吃什麼?”

宋禮鶴攥住林黛的手,反問道:“知道是毒藥就敢喝了?”

這還是在計較昨夜的事。

林黛不欲再提及,免得又生出不快,她輕哼一聲:“知道喝了不會死就好。”

她掙開宋禮鶴的桎梏:“快些将藥吐出來,再晚就不好了。”

未料宋禮鶴掙紮起來,幾次三番擋了她的手,林黛急得要生汗,她下意識咬唇,幹脆将宋禮鶴兩手抵在枕邊,要去探開宋禮鶴的衣襟。

宋禮鶴的額頭已經生出汗,他眼眶泛紅,眼神也愈發深沉。

林黛在糾纏中與宋禮鶴對視上,隻一眼,她就立刻松開手,不可置信地問:“這是什麼藥?”

林黛後知後覺地回想起來,今日紀氏塞給她木瓶之前,仿佛是勸她掙一掙,掙個......小郎君。

林黛連忙縮回去,瘦小的人抵在冰涼的牆邊:“這可是你自己吃下去的,不能怨我。”

宋禮鶴從難耐的□□中回過神來,他起身,忽然說:“不知何時要重回戰場,我總覺得讓你在苓州孤身懷胎不妥。”

有虎視眈眈的紀氏,宋禮鶴就算再未雨綢缪,也很難在邊疆顧及到苓州突發的狀況。

這是在解釋為何要她吃避子藥。

林黛看着朝她過來的人,欲哭無淚道:“我明白。”

她也不想不清不楚就生個孩子,日後替嫁的事敗露,孩子都要與她一起受苛責。

未料宋禮鶴想的這麼遠。

林黛靈活地閃身,躲開宋禮鶴,手忙腳亂就要下榻:“我去叫郎中過來,你且等一下!”

林黛還沒走兩步,忽然察覺身後有勁風過來,她閃避不及,被一隻手扣住腰攬了回去。

宋禮鶴很是無辜道:“我以為你知曉這是什麼藥。”

林黛瞪圓眼睛,赫然一副驚恐模樣。

宋禮鶴解去她衣衫前,叮囑道:“明日我先行,你睡足了再走。”

林黛連忙搖頭:“既然就要出發,不若我給你叫郎中過來。”

宋禮鶴俯身,輕吻她的面頰:“左右你都躲不過,不若向我提個條件。”

林黛被這麼一點撥,才慢吞吞道:“去揚州可以,但我要與我的馬奴說話,你的人不許過來。”

宋禮鶴應下。

林黛不知這人為何這麼好心,直到意識朦胧時,才聽耳邊人輕笑:“平白對你狠不下心,還想着如何讓你自己犯錯,你就撞上來了。”

林黛這才想起來,宋禮鶴心底應該還以為林茂是她欠下的桃花債,逼着她橫豎發誓。

她與林茂多年默契,很多話都不必多言,旁人眼中瞧着自然漏洞百出。

也不知莫名被冤的林茂如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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