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鄭沖帶她來的衙役擺了擺手:“我讓他送你回去,這麼晚了不安全。”
衛泠推拒不掉隻好答應,這下好了不僅走不掉,還要去一個不知底細的地方。
“居然是衛娘子?”那衙役走過來仔細的瞅了瞅衛泠,撓頭道:“這事兒弄的,是我不好沒認出您來,您莫見怪。”
“是我不對,不該在外面瞎晃的。”
看來原主與這縣衙有些關系,一個兩個都認識她,她打扮成這樣那老鄭也認得出來。
衛泠心情忐忑的跟在衙役身後,腦子裡不知道想過多少個逃跑的辦法,還沒付出行動就到了,衛泠擡頭望去——衛府,門口還挂着白幡,看樣子是家裡有喪事。
莫非這家人以為她死了,這喪事是為她辦的?
衛泠在衙役的注視下不得不走上前去敲門,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過來應門。
大門吱呀一聲打開,探出一個頭來:“誰呀。”
衛泠不知道他是沒認出自己,還是自己就不是這家的人。
“是我。”衛泠說的沒有底氣。
開門的人舉起燈籠仔細看了看,才驚呼道:“娘子,你你你回來了?”
衛泠點了點頭,她還摸不清狀況還是少說話為妙。
“衛娘子既平安回府,那小的就先告退了。”那衙役對衛泠抱拳後轉身離去。
“多謝送我回來。”衛泠亦抱拳回禮。
衛府裡滿府的素白,尚不知自己該朝哪兒走去,一個身穿藍衣的小娘子從遠處跑來,抱着她的腿嚎啕大哭起來:“娘子你究竟去了,我還以為還以為...”
‘還以為你死了’衛泠在心裡默默接下後半句,你家娘子确實死了,由她鸠占鵲巢,不過,她會查清楚這女子死因,若是人禍自為她報仇還這重生的恩情。
衛泠歎了口氣,将她拽了起來。
那小婢女抽抽搭搭道:“娘子為何這副打扮?灰頭土臉的,這幾日究竟去了哪裡?”
衛泠不知如何說才能不露餡,她是周勝從山腳下救回去的,可這原主怎麼去的為什麼去,她通通不知啊。
“鈴蘭呢?怎麼沒跟娘子一起回來?”小婢女看了看她身後疑道。
鈴蘭又是誰!?
梳洗過後,衛泠躺在比周家那草屋松軟舒适了不知多少倍的床上,卻遲遲無法入睡。
适才她借口與鈴蘭走散了将事含混過去,也不許她問這幾日她去哪了。
想着從小婢女口中套得的消息,碾轉反側,直到外面響起三更的幫子才淺淺入眠。
第二日,衛泠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她打量着這間閨房,淡雅秀氣,少了些脂粉多了些墨香,想來是位愛讀書的才女,與她截然不同。
這閨房的主人居然也叫衛泠,不同的是取字于‘姈娉二美人,幽閑真種性’。
衛泠到妝奁前坐下,她還沒忘先前在水裡看見的那張臉,如今有了這般清晰的鏡子,當然得好好看看自己現下是什麼樣子。
鏡中的秀麗少女,遠山黛眉,像是精心描摹過的仕女圖上的眉,挑不出一點錯來。杏眼明亮,黑白分明,像墨色山石與清涼泉水交織于天地間。雖然她早已知道自己改頭換面,卻還是沒一下将鏡中之人當成自己。
她看起來與自己長得竟有兩三分相像,但是秀氣文弱許多,看着弱柳扶風惹人憐惜。
眉眼沒那麼像,輕蹙秀眉、杏眼分明仿佛欲語還休,而自己比之多了許多英氣,眉眼之間隐帶張揚,下半張臉頗為相似,如梅似櫻,澹紅卻别緻,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