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徜在門口等衛姈一道出發。
衛姈發現今日多了些婢女嬷嬷,她覺得有些奇怪。這些嬷嬷是随衛徜一起來的衡州這幾日怎沒見她們出現過?
衛徜看衛姈隻拿了不大的包袱,一個箱子的行李都沒收出來,疑惑道:“九娘怎麼就隻帶了這點行李?”
“住不了多久便要回來了,拿那麼多幹嘛?”反正她日後是要回鄯州的,這些東西帶多了都是累贅。
衛徜體貼道:“那也要住的舒心才好呀,不過不妨事待到了衡州阿兄再給你添置。”
衛姈沒有拒絕隻是向衛徜笑道:“謝謝三兄。”
倒也不是衛姈多心,立在馬車旁的幾個仆婦和一衆侍女看她隐隐帶有審視之意。
不過,這些人還不值得她費心思,衛姈轉身進了馬車,掀起車窗看向衛府,在衛徜一聲令下“出發”的聲音中看着漸行漸遠的房屋,已經有些熟悉的街道有些道不明的情緒填滿心頭。
“娘子,我們真的還會回來嗎?”菘藍不确定的問着。
“那你是想回來還是不想回來呢?”
菘藍躊躇道:“娘子如果能一直在衡州衛家是最好不過了。萬萬沒想到,原來家主與娘子竟然是衡州衛氏子弟,那娘子您回到衛家,定能找門好親事。”
衛姈:......
菘藍不過,十五六的樣子,居然操心起了以前阿翁操心的事,難道這世上的女子都隻能選擇嫁人嗎?
衛姈揶揄道:“你是不是自己想嫁人了,你放心,你看上誰了便來與我說,不會耽誤你的。”
“娘子你在說什麼啊。”菘藍臉唰的一下绯紅起來,扭過身去不理衛姈了。
衛姈笑笑,看吧這個話題被她斬斷了。
她現在每日勤加練功,也許過不了兩月身手便能恢複上幾分,待徹底處理完衛徵的事便是回鄯州之時。
***
行了四五日路,今下一個歇腳點在桑柳縣,要到傍晚才能行至,晌午隻能在荒郊野嶺稍作休息,解決人生大事。
衛徜讓一衆人等停到河邊的空曠地上。衛姈下了馬車,左右轉轉,她許久沒有坐過馬車了這次直接坐了四日,還真是要命。
到桑柳縣的這段路程颠簸了些,睡得不好,幸而她已經不斷加強鍛煉這幅身體,才頂得住舟車勞頓。
躺了一上午腰酸背痛的,該下來活動活動手腳。
衛徜也不知去了哪裡,隻剩下她與一衆仆從。
衛姈伸着懶腰,活動着手腳,其中一個嬷嬷盯着她看了半天,她也隻當沒感覺到。
“娘子,女娘出門在外,總是要注意着禮儀形象的,你怎可做這些粗俗的動作。”
這說話的仆婦身穿紅缬綠襖子和绫紋紫裙,到不像一般的仆婦,還是江南世家都這般财大氣粗連仆人都穿着甚好?
衛姈尚在伸懶腰的手停下,轉過回過身挑眉看向她“這位老嬷嬷是?”
“奴是夫人身邊的管事嬷嬷。”這位嬷嬷驕傲的揚着下巴。
也是衛姈一路上都沒露過面,吃完就睡。
下仆起的比雞都早,白日不方便,她隻好在夜裡練功,每天睡不到兩個時辰就得出發,白日在馬車上補覺,走了四五日了,衛家一衆人等愣是沒見過衛姈的幾面。
衆人還隻道這衛娘子是循規蹈矩頗坐的住,忍得了這枯燥的行路呢。一直抓不住衛姈一點錯處的仆婦有些抓肝撓肺,這不今日,這個仆婦終于逮到機會趕忙發揮。
菘藍本想上前護着娘子可衛姈朝她搖了搖頭,她便老實縮着。
這衛家的嬷嬷真吓人,若是衛家都是這般規矩森嚴可怎麼辦,娘子是主子,她們都這般挑剔。
菘藍不懂,這世上的規矩永遠用來約束核心之外的人,譬如百姓,譬如沒在家族長大的衛姈。
衛姈笑道:“這位嬷嬷管的可真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