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珩擔心她太逞強,什麼都不說,他對心疾又什麼都不懂“要我為你找個大夫嗎,你這樣子可還撐得住?”
衛姈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以為褚珩是想找大夫來為她上藥,“我自己可以上藥。”
衛姈疼的顫顫巍巍擡起雙手準備拿起水盆中的帕子。
褚珩搖了搖頭歎道:“我來。”
拿過帕子,握着衛行瑜的左臂擦拭傷口,上藥前要将傷口裡的鹽水、附子粉清理幹淨。
衛姈雖确實無力自己上藥,但也不否認有故意向褚珩示弱的嫌疑,示弱或許能讓褚珩對她少些戒心,她已然确定要跟褚珩合作,無論是衛家的聯姻還是今夜的那木,都少不了褚珩的幫助。
衛姈扯了扯唇角,沒想到自己傷成這樣還想着算計褚珩,這算不算是她重生以來最明顯的長進。
褚珩盡管動作再輕柔,也總是要擦拭的,“啊——”衛姈忍不住痛叫出來,剛剛的笑臉立馬變得扭曲了起來,待反應過來又立刻咬住嘴唇。
褚珩看她将嘴唇上已經幹涸的傷口又咬破,皺眉道:“别咬自己。”
褚珩從袖中拿出帕子,疊好遞到衛姈唇邊道:“咬這個。”
衛姈沒多想,順從的張開嘴咬住,突然聞見這帕子上的檀香與褚珩身上的味道一樣,想起那夜在船上喝醉後,她将頭埋進褚珩懷裡時也隐約聞見了這味道,别人都是隔得越久越會忘記細節,她怎麼是隔得越久想起的細節越多!
衛姈有些尴尬,感覺自己的臉在發燙,偷偷看了一眼褚珩,幸好他顧着處理傷口,沒看她。
右臂的癢意越來越明顯,衛姈忍不住想去撓傷口。
褚珩不得不暫停,然後抓住衛姈手腕制止她,看着她的眼睛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動,等褚珩松開繼續處理左臂時,衛姈又偷偷摸摸用右臂蹭案幾邊緣。
“你若再蹭,我就将你雙臂都綁起來。”褚珩擦拭着左臂,頭也沒擡,說話的氣息噴在胳膊上癢癢的,衛姈又動作幅度小小的晃晃雙臂,雖然解不了癢但是胳膊總是忍不住想動。
褚珩無奈擡頭盯着衛姈,衛姈才想起他剛剛說的什麼,嘴裡塞塊布,要是胳膊再綁起來,這畫面怎麼這麼熟悉...
衛姈‘噗嗤——’笑了出來,倒是轉移了胳膊上的注意力。
褚珩處理完兩個胳膊的附子粉,開始敷藥,漫不經心的開口:“衛娘子不準備說說你今夜去了哪裡?傷你的又是誰?”
就知道逃不過褚珩的盤問,還以為他看自己這慘樣能不問呢,衛姈苦笑。
衛姈思索着到底該如何說,那木的身份不能說,彙雲樓也不能說會牽扯出幕後東家是衛泠,她是衛泠更不能說了,那該編些什麼才能糊弄過去?
“你若是說想着怎麼編理由敷衍我,就不用開口了,浪費口水。”褚珩好似知道衛姈在想什麼,擡眼撇了她一眼輕笑道。
就你聰明什麼都知道!
衛姈張嘴讓手帕掉到腿上,嘴硬道:“我壓根也沒打算跟褚郎君你說,我又不是你手下,沒義務事事彙報吧?”
“嗯——!!!”衛姈感到手臂又疼得厲害,心中暗罵:這人一定是蓄意報複!小氣!
褚珩塗到傷口深的地方,看衛姈又疼了,對着傷口輕輕吹了吹,衛姈被吹的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渾身一抖,強自鎮定。
開始故意想别的事情平靜一下。
那木誤以為她是是墨手下,必定會将消息傳回鄯州,這倒不是最要緊的,而是這那木已經見過她的長相,若是日後在衡州再見到她,恐怕就遭了,那木不能活着離開衡州。
雖然衛姈已經決定和褚珩合作,可這件事不能讓褚珩插手,以她身手又打不過那木,此事有些棘手。
“這幾日記得傷口都不要再沾水了,這金瘡藥記得要一直用知道好了為止,就是結了痂也要用以免落疤。”褚珩包紮完囑咐道。
落疤衛姈倒不怕,上一輩子她身上有過不少疤,習武之人怎麼可能白玉無瑕,但是衛姈這具身體到還真是白白嫩嫩的,能沒有疤就沒有,她還能嫌疤少不成。
“多謝褚郎君。”衛姈道謝。
褚珩看衛姈面色猶豫像有話要說,但沒有半天隻說了句道謝,嗤笑一聲準備離開,手搭在門上時聽見衛姈說:“褚郎君日前說的合作還作數嗎?”
褚珩勾了勾唇角,轉過身時又是一副淡漠神情。
“自然是...作數的。”褚珩知道衛姈遲早會答應的,隻是沒想到契機來的這麼快。
“郎君想讓我做什麼我都會盡力做到。”衛姈現在有求于人,自然放低姿态。
褚珩道:“那衛娘子不若說說所求何事?”
衛姈沉吟道:“我有兩件事,一是日後有些事情可能需要重鳴幫忙,褚郎君放心我不是要他日日跟着我,二是...”
“等我與郎君合作完,再告訴郎君,郎君放心絕不是什麼非分要求。”衛姈語氣誠懇。
褚珩挑眉未答話,衛姈也沉得住氣,靜靜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