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李罕出來打圓場，對穆兆清道：“穆郎君才學過人，舍弟那堪為對手，才識匹配下的辯論才好看，有哪位學子想與穆郎君切磋學習的，錯過今夜機會難尋。”

果不其然有學子接了這話，朝穆兆清挑戰，至于他是真的想與穆兆清切磋，還是幫李罕解圍落個好，衛姈不得而知。

李罕幾句将場面化解，衛姈對他刮目相看，這李三郎與他是親兄弟，怎麼每家都一定要有個歹筍，用來襯托好筍？

宋方祁看沒李三郎什麼事兒了，有些失望坐回中間的席位，他對那些學子怎樣一點興趣都沒，單純想針對李三郎。

其他人全都站到窗邊準備一聽穆兆清的辯論，沒辦法，穆兆清的才學在整個江南也是有名的。

衛姈還以為穆兆清會換個題目，沒想到他就這‘沐猴而冠’辯了下去，對面那學子完全不是其對手，就聽着穆兆清引經據典，一一拆解這題目的意思。

簡而言之穆兆清說一大段話就是在諷刺像李三郎這樣的人，說的的那狀元舫上的學子慷慨激昂，就連同穆兆清辯論的學子也是，這還叫什麼切磋，完全是碾壓。

而淩雲舫裡的世家子弟們，各個臉色都不是很好，雖然不都是李三郎那樣的人，可穆兆清話裡話外總想是能刺到他們一點。

穆兆清結束後，領走了水晶宮燈。

衛姈問衛蕙：“這燈如此兩眼，是雅集的彩頭？”

“是，曆來如此，這水晶宮燈隻有才學過人才能得到，沒有學子不想要它。”

衛蕙話音剛落，就聽見穆兆清道：“在下不懂欣賞，這燈于我不是白白浪費，可有人想要出價買下。”

李三郎找到機會就找茬“真是不嫌寒酸，居然在這清雅之地談買賣。”

“清雅之地既有污濁之人，相比之下黃白之物也算不得什麼。”穆兆清此言一出，可謂是将大部分心虛的人都得罪了，因為大部分人都覺得他說的包含了自己。

雖然有女娘想買下江南第一學子赢下的水晶宮燈，可看李三郎與穆兆清如此針尖對麥芒，就熄了心思，要麼怕李家記恨，要麼不想多事，宋方祁卻正好要找李三郎晦氣，剛準備出言買下，就被人搶先。

“穆郎君出價賣與我可好？”衛姈欣賞此人氣度，雖言辭犀利，可其實他根本沒将今日的事放在眼裡，難得看見有人這麼輕松淡定的活着，衛姈就順勢幫一小忙，還有一個原因是他讓衛姈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多年未見甚是想念的人。

“娘子看着給就好。”穆兆清淡淡道。

李三郎瞪着衛姈，這事誰家女娘如此下他臉面，宋方祁看他那小肚雞腸的樣子嗤笑一聲，站到衛姈身前，擋住李三郎的視線。

衛姈問了衛蕙這燈該多少錢買，衛蕙伸了個數。

衛姈咋舌“這麼多。”說不後悔是假的，這燈居然要二百兩，不多不少剛好夠她心疼。

李三郎聽見後冷嘲熱諷：“沒錢就别充面子。”

宋方祁立刻道：“我買，送給九妹妹。”

衛姈搖搖頭，拿了僅帶的二百兩遞給菘藍讓她去買，

菘藍接過時差點将錢扯成兩半，因為衛姈拽的太緊了。

穆兆清接過錢，給了燈就帶着兩個師弟離去，不顧身後一衆學子的挽留。

宋方祁感歎道：“真可惜，沒能看見李郎君一展文采，碾壓穆兆清，不然今天赢的可能是你啊。”瞧這話說的，氣死個人。

衛徜聽見後，搖搖頭不準備理會，習慣了每次見面都要吵架，勸多了，累！

“宋方祁你莫要太過分！”李三郎指着宋方祁。

宋方祁舉着酒壺晃道：“是不如你欺負人過分。”

“你少在這兒裝好人，你莫不是真以為自己再為他們打抱不平，你不過是因為，蝶...。”

宋方祁猛的将酒壺放下，落在案幾上發出“珰——”的一聲，吓了衛姈一跳，宋方祁面色陰郁，瞪着李三郎，大有他在開口就将酒壺扔他臉上的沖動。

衛姈從未見過宋方祁這樣。

正在兩人僵持不下時，好家夥，添火的來了。

“宋郎君，若是可惜，不如自己去找穆兆清切磋，怎麼就會讓我表哥去。”袁六娘與劉婉看沒什麼好看的了，就從船頭過來，剛走進就聽見宋方祁欺負她表哥，“莫不是還有些自知之明。”

袁六娘對宋方祁沒什麼惡感，宋方祁就隻是不學無術、拈花惹草、啥也不會而已，關鍵是宋四娘與她不對付，那宋四娘的哥哥欺負她表哥，就等于宋四娘欺負她，她當然不幹了。

而本來在一旁吃喝的宋四娘，一聽袁六娘這話也不幹了，立即參戰。

“我哥可沒成天吹噓文采。”

“我表哥可沒胸無點墨。”

兩人就這樣吵了起來，宋方祁和李三郎反倒安靜下來。

衛姈看她倆你一言我一句，熱鬧的不行，在一旁觀看。衆人仿佛都習慣了，各做各的事各賞各的景。

李罕在一旁頭疼的看着自家表妹，衛蕙在一旁安慰，這兩人倒是般配。

劉婉沒去幫袁六娘，反而走近衛姈道：“衛娘子今日這是又看上穆兆清了？可惜人家有未婚妻了，衛娘子可是有什麼癖好喜歡有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