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婉倒也會水,隻是衣服厚重,不好遊水,隻能一邊拼命撲騰這不讓自己沉下去,一邊喊:“快來救我,救我!”
一層的人聽見有人落水後,趕忙去看,聽見是劉娘子,招呼一旁的烏篷船老翁伸出了竹竿将她撈了上來,劉婉上來後凍的哆哆嗦嗦直接去了慧靈舫那邊。
看見劉婉被救了上來誤推的那個人松了一大口氣。一時間三層内落針可聞,無人說話,宋方祁和李三郎兩人知道打架、劉婉落水都得算他倆頭上,開始擔心回家後的責罰,韓吉是被衛徜要吃人的目光給吓得清醒了,光顧着害怕,根本沒想到衛徜這裡才是最好過的關。
李罕和衛徜兩人臉黑的能吓死人,宋方祁雖然沒有長輩在場,但他大哥今日可是來了的,其實在劉婉掉下去以前,他倒是沒覺得有什麼,早就想打李三郎了,正好今日有了機會,想到這裡,他看了衛姈一眼,她面色如常既沒有擔憂也沒有害怕。
還是袁六娘打破沉默,她跑去慧靈舫要看看劉婉怎麼樣了,衛蕙緊跟其後,畢竟這事是她表哥鬧出來的,理應去看看劉婉,宋四娘沒反應過來,要留下看着她哥哥,但被衛蕙拉走了,宋方祁也是罪魁禍首之一,宋四娘當然也得去看劉婉了。
衛姈和衛萱自然也是同行而去,走了後還聽見李罕和衛徜之間互相為自家的惹事精向對方緻歉。
袁六娘、衛蕙、宋四娘到了慧靈舫後來到二層船尾的那間屋子,劉婉還在裡面取暖,她們三個進去看劉婉,衛姈沒進去,站在船尾看着河水。
斜後方的紅帆舫就矗立在那兒,衛姈看見一人,是徐荥,她進了二層一間屋子,奇怪的是,他進去前屋子沒點亮,進去後窗上的影子卻像是有兩個人,說明已經有人先一步在屋子裡等他了,卻不點燈,如此鬼祟。
衛姈看了看紅帆舫現在沒多少人,準備偷偷溜過去。
衛姈将帷帽帶着,摸到那間房間後面,慧靈舫看不見的那面,她想知道這麼個節日徐荥在跟誰私會,看看能不能做做文章好毀了這門親事。
“主子已經将衡州大小事務交我暫管,徐郎君可以相信我,也多虧了徐郎君幫忙藏身...”這人的聲音好熟悉。
衛姈斷斷續續聽見這麼一句就道不好,徐荥這哪是私會,像是在商量大事。
“今夜定要他有來無回,之後...什麼人?!”還沒說完,屋裡的人就察覺到衛姈的氣息。
屋裡人突然推門,衛姈一驚,想起來這聲音是,那木!
她戴了帷帽就是為了在被發現時可以裝作走錯舫的女娘,但跟徐荥見面的人居然是那木,她有把握聲音能混過去,但沒有把握身形不被看出來。
衛姈想往回跑,可那條路上有人遠遠而來,衛姈又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衛姈跑到一層,想了想不能回慧靈舫,那木隻要一個個查一遍,很容易發現她是衛九娘,那可就遭了。
看見旁邊劃過的烏篷船,衛姈心下一動,跳了上去,船上有别的客人,衛姈顧不得許多,拿出銀子請他們幫忙劃到那個柳玉娘的畫舫上去,她不能上岸,這邊裡岸邊太近了。
那竹筏上是一對年輕男女,倒也沒怪被衛姈打擾,看衛姈急匆匆的還以為是要去捉奸,熱血沖動下答應的很爽快,還不收衛姈的銀子。
那木追到一層發現衛姈上了小船跑了,他緊盯着衛姈不讓她跑出視線,随後看見她上了柳玉娘的畫舫。
衛姈偷偷上了柳玉娘的畫舫,二層歌舞升平,一層應該更安全點,她找了一間最角落的裡面沒有動靜的屋子準備藏起來。
衛姈一進門就撞上一個樂伎,衛姈看她大驚失色準備喊人,一掌劈暈了她。
然後衛姈才發現這不是剛剛韓吉搭讪的那個樂伎嗎?原來她是碧春閣的,衛姈拖着她藏到櫃子裡。
看見櫃子裡的衣服,衛姈想了一下準備換上,那木一定會借機來這個畫舫查探,可以換身衣服回淩雲舫上。
衛姈摘下帷帽麻利的換上樂伎的衣服,款式清涼,顔色豔麗,碧春閣是想要凍死這些樂伎嗎,這麼冷的天還穿這樣?衛姈皺了皺眉,可不能穿成這樣回淩雲舫。
突然頸上一寒,一把匕首出現在衛姈脖子前,衛姈驚了一下,這屋子裡有人她居然沒察覺,此人身手一定很高。
随即又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有種熟悉的感覺,衛姈想起與褚珩初見也是這樣,身後的人也像那次一樣将匕首放在脖子上一言不發,突然,衛姈想:不會真的是褚珩吧?
“褚郎君?”衛姈試探道。
身後那人聽見衛姈的聲音一愣,随機拿掉匕首,将她轉過來。
衛姈看見褚珩由驚變喜道:“還真是褚郎君,你怎麼在這兒?”
“這話該我問你吧,你的傷都好了?跑這裡來幹什麼?”
衛姈語塞,不能說為了躲避那木,那要是說是為了偷看柳玉娘呢?不行不行,太牽強了,要是她沒換樂伎的衣服還算合理。
等等,換衣服!
衛姈控訴:“褚郎君可知非禮勿視!,你看見我換衣服也不出言提醒。”
褚珩淡淡陳述:“衛娘子,可知是在下先進來的,隔着屏風我能看清什麼,你又戴着帷帽,一進來就打暈樂伎,我還以為是刺客自然不出聲了。”
這倒也是,衛姈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