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徜沒有直言“你莫要多問，總之他來江南，絕不會受歡迎，與他來往過多隻會讓衡州世家多想。”

“三兄這話全然是将他當做對手來說，可有想過若能聯手合作呢？利益面前亦可化敵為友，誰會講究世家共同進退。”

衛徜走後，衛姈想着衛萱的婚期，就在下個月，徐荥說是要盡早給衛萱一個交代，但依他看，徐荥是想盡早綁上衛家。

看來得在下月成親之前解決掉徐荥。

第二日上午宋四娘來看望衛姈，順便代她兄長以表歉意。

宋四娘抱怨着從别莊回來後，她兄長就安排了護衛，走哪兒跟哪。

褚珩告訴她，宋家先前還搖擺不定，可徐荥以為宋家投靠了褚珩，這才在宋家的别莊‘先下手為強’，成了便能解決掉褚珩，宋家是替罪羊，不成也可讓褚珩懷疑宋家，瓦解他們的合作。

徐荥這麼一手，可以說是親自斷絕了自己的活路，想必徐荥以為宋家的投靠也是褚珩故意為之，再一次感歎，褚珩心機頗深。

衛姈坐在床上想事情，宋四娘耐不住這安靜，幾次三番想張口。

衛姈問“想說什麼？”

宋四娘愁眉苦臉“就還是那件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衛姈向來理智極了，不懂她的愁悶“宋家既然不想讓你嫁給陳二郎君，你這麼苦思冥想又能改變什麼？不如将他忘了。”

少女心事總是愁，宋四娘悶悶不樂，連九娘也這麼勸她“九娘說的真是輕松，可見你是沒個心上人，這才能輕易做到。”

衛姈沒有反駁，也許她就是個心硬的人，前世才能那麼快就對他沒了念頭。

“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忘不掉的人，時日久了，想記也記不得，何必為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折磨自己呢。”

“可若是有一絲機會，我該堅持嗎？”

“什麼機會？除非他明日就進士及第，不然怕是很難吧。”

“就是就是...”宋四娘吞吞吐吐的“我們可以一起離開衡州啊，這樣不就可以在一起了。”

聘則為妻奔則為妾，衛姈變了臉色，這陳二郎君可真是不安好心，竟敢騙宋四娘私奔，等到生米煮成熟飯宋家就是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宋四娘看衛姈神情嚴肅急忙擺手道：“我這還不是沒做決定，我隻是隻是想問問你的意見。”

衛姈“你知道我會說什麼。”

宋四娘拽着衛姈的袖子搖晃“可我心裡難受，看不見他寝食難安，我日日都想他。”

衛姈拍了拍她的手，認真道：“這世上的有情人要是個個都能在一起，也不會有那麼多的癡男怨女了，什麼與他一起離開這種話就不要說了。”

聽了衛姈的話宋四娘更沮喪了，難道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嗎？她險些哭出來“九娘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我，我。”

衛姈柔和的聲音說着紮心窩子的話“不值得，你要為了一個男人要傷害你的父親母親嗎？”

不知說錯了什麼一下點了宋四娘的火。

“他們讓我嫁給一個我不認識的人、我不喜歡的人、又何嘗不是在傷害我，從小到大，大哥處事周全父親母親對他寄予厚望，二哥雖胡鬧可從小被祖母撫養長大、寵愛有加，再怎麼胡鬧有祖母攔着，從沒真的懲罰過二哥，就連上次劉婉掉下船不也是...”

宋四娘突然住了口，洩氣坐下，不該在外人面前将自己的家私都暴露出來。

宋方祁這倒黴孩子能在長輩溺愛下，長的不那麼歪，也算是奇迹了。

衛姈本就不會勸解人，要麼将道理擺開，要麼我行我素，根本處理不了小兒女這些事

這時菘藍從外頭進來說袁六娘子來看她了。

宋四娘狐疑的問道：“元六娘來做什麼他什麼時候與你這般親近了？”

衛姈聳聳肩，讓菘藍将人請進來“感激我的救命之恩吧，你若是不想見她，就去找蕙娘玩。”

宋四娘一副不放心她倆單獨相處的樣子“我才不要走，不論她說什麼，你可要記得咱們才是最好的。”

“......”要不要在跟她發個誓，說絕對不跟袁六娘好。

袁六娘進來看見宋四娘也在這裡，笑容也不減“你怎麼在這裡？”

宋四娘站起挺直要背擋在袁六娘面前，昂頭道：“我來看看九娘，倒是你不安好心。”

袁六娘這次倒沒有與宋四娘大吵，眼裡透着狡黠“我與九娘相見恨晚啊，在天華寺中徹夜長聊，同塌而眠，一日不見倍感思念。”

衛姈：......

倒也不必說的這麼惡心。

宋四娘氣喊道“我看你就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别忘了你以前是什麼嘴臉。”

袁六娘叉腰得意道“我看你是嫉妒我與九娘感情大增，把你比下去了。”

“呸！我會嫉妒你，你也配。”

“九娘腰間有個紅痣你可知道，九娘馬術甚好你可知道，九娘還會殺”袁六娘聽見衛姈咳嗽一聲，趕忙打住，有些得意忘形了，差點忘了那晚衛姈的兇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