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東教學樓前人潮湧動,樓門口堵得水洩不通,一片嘈雜聲像炸開個大馬蜂窩。
鄭主任打老遠就瞧見了,他費力擠進人群,站在橫幅前定睛一看,肺差點兒沒氣炸。
那條“沉着冷靜,考出水平”的橫幅,不知道被誰拿油漆改成了“沉着冷靜,考出尿來”。
“都不用考試了?!”鄭主任面朝衆人聲如洪鐘一聲吼,眼睛瞪得像銅鈴。“都去自己考場,再圍觀就取消考試資格!”說完把一群人轟進樓裡,趕忙找人拆掉橫幅。
“哪個孫子這麼有才!”言憶深旁邊的室友不禁感歎。
言憶深扭頭朝旁邊看了看,笑而不答。
昨天周朗睿發神經的時候,言憶深就知道他一準沒幹好事兒,隻是沒想到這孫子膽子也太大了,竟然如此驚天地泣鬼神!
考試快結束時走廊裡響起了口哨聲,是周朗睿的暗号。
言憶深中學底子好,這種程度的英語卷子對他來說毫無難度,早答完了正在無聊發呆,聞聲起身交卷。
一見到周朗睿再也憋不住笑。哥倆飛奔出教學樓,滿走廊都是他倆的笑聲。
“你怎麼想出來的?鄭大炮臉都綠了。”陽光下言憶深笑得異常燦爛。
“沒辦法,靈感來了擋都擋不住。”周朗睿很驕傲。
“你這回算是徹底載入史冊了。”
“哥們兒牛吧!”
“牛!”言憶深笑着點點頭,邊走邊說,“你消停點吧,别把正事兒耽誤了,人民劇院馬上要考試了。”
“沒事兒,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嗯,”言憶深點頭稱是,“一會兒馬上第三個就知道了。”
周朗睿想起來,問他,“今天歌兒是不是放學早?先接歌兒去吧。”
“别叫她了,等考完試再說。”言憶深低聲說道。
“就一頓飯的功夫能耽誤啥?天天在教室裡坐着,太陽都曬不着,沒學傻也得缺鈣,讓她出來放松放松。都多久沒見着了,我都想她了!”
“我給她找了個家教,這幾天剛開始補課。上高中了,不能一天淨想着玩兒。”言憶深的語氣俨然威嚴家長。
長兄如父,周朗睿沒再多言。
街上已經開始有過年的氣氛,街邊的店門口都挂上了燈籠,洋氣點兒的再擺上一棵聖誕樹挂着五顔六色的小燈泡。他們要去的這家川菜小館也追趕潮流趨勢,門口燈籠高懸,花窗上貼着聖誕老人的貼紙,看着有種搞笑的喜氣。
一推開門,熱氣騰騰的辣椒味兒撲面而來。熟悉的味道,讓二人突然感覺饑腸辘辘。
老闆娘熱情的招呼他們,“兩位帥哥來了!”
兩人笑着點點頭,朝裡尋麼位置。
薄景良已經到了,坐在老位置等他們。見他們進來招了招手。
二人脫掉外套坐下。薄景良說,“菜點完了,等會兒看看想吃什麼再添。”
川菜小館是哥仨一直以來的據點兒。這家店食材新鮮,口味地道,就是上菜慢。他們幾個每次都點那幾道菜,老闆娘都記住了,見人來了,就先把菜單下了。
涼菜和酒已經擺了上來。
其實吃什麼不重要,主要哥幾個能湊在一起就高興。更何況言憶深和薄景良馬上要進組拍戲,這頓飯吃得喜興、熱鬧。
“小深你不能喝。”
周朗睿照例給言憶深倒了杯酒放在手邊。
言憶深幾年前動過一次大手術,滴酒不沾。他又不想自己喝汽水兒。看着周朗睿和薄景良喝酒。感覺自己特像個未成年的弟弟。後來每次喝酒,他都要求倒一杯擺着,還必須得是透明玻璃杯。
“陪你們喝一杯。”他拿起杯子,“祝睿哥畢業大戲順利!出國演出順利!劇院考試成功!記得給我們帶禮——物——!”言憶深開心的說。
“心意領了!你以茶代酒。”周朗睿和他們碰杯。
“沒事兒。”言憶深說着,一仰頭幹了。
周朗睿看着他喝完,心裡有些擔心又很感動,低聲說:“我幹了。”
“房子找好了嗎?”薄景良問。
“随便找了一個先暫時住着,等人民劇院的考試完事兒了再說。”周朗睿看着他倆,感慨着,“還真有點兒舍不得,還是學校的日子好。”
“那你來我寝室住,反正我也住不上幾天,白交錢了。”言憶深說。
“你都不在我住個屁。”周朗睿笑道。
“你不總說學校是枷鎖嗎?”言憶深吃着口小米辣,辣得直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