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準備把自己藏在窗簾後面打電話,轉身看見白慷培面前立着一本英語書,鬼鬼祟祟的低着頭不知道在幹嘛。
言歌把書拿開,定睛一看,白慷培捧着她的日記本,正看得津津有味。
“好看嗎?”言歌問。
白慷培看得頭也不擡,“好看呀!”
“我更好看!”說着,一把搶過白慷培手裡的日記,問他,“你什麼時候偷走的?”
白慷培嘿嘿的笑。
言歌打量着他,眼裡閃爍着驚奇,“哎?你戴牙套了!”
白慷培還有些不習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趕緊用手捂住裡嘴。
言歌怕他覺得尴尬,故意說,“哎呀,你捂着嘴幹什麼,戴上牙套,你比原來更好看了。”
白慷培十分吃驚,大着舌頭問,“真的?”
“嗯,真的更好看了,因為你更像兔子了!”
言歌說完得逞的笑起來。
“等哥摘掉牙套的!我就是那玉樹臨風,風流倜傥,英俊潇灑,才高八鬥,貌似潘安,号稱一朵梨花壓海棠,人送綽号玉面小飛龍!”
白慷培戴着牙套說話還不太習慣,有時候有點兒大舌頭。
“好的,玉面小灰龍。”言歌不緊不慢的學他說話。
林哥走進教室的時候,并沒有太多人注意到他。言歌還在和白慷培聊天。林令晚在看英文版的《心靈雞湯》,心思卻早神遊到薄景良那處。
林哥用力敲敲講桌,班裡漸漸安靜了下來。主要是他們林哥這身裝扮實屬罕見,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身上。
林森一身西裝還打了領帶,頭發也特意吹過噴了發膠。
白慷培搖晃着言歌的椅背,言歌很自然的把身子向後靠了靠,白慷培低聲對她說,“咔嚓一個大雷,林哥閃亮登場!”
言歌回頭,笑着跟白慷培竊竊私語,“林鄉長誕生了!”
林令晚悄悄怼了她一下,言歌轉過來,擡頭看見林哥在看他們。
言歌想着白慷培說的小品裡的台詞,抿着嘴憋笑。
下面忽然有同學大聲喊。
“林哥你今天也太帥了!”
林森顯然有點兒不好意思,但是馬上又恢複那熟悉又親切的笑臉。“新學期新氣象,同學們也是。大家假期過得怎麼樣?”
有人喊“爽”,有人喊“累”,嗡鳴聲中突然有個十分響亮的聲音喊道,“想——你——!”
震耳欲聾的聲音,引得下面一陣哄笑。
林哥點點頭表示意會,等大家靜下來之後繼續說:“說幾件事啊!第一件,咱們班的林令晚同學代表學校參加外研部組織的英語演講比賽,獲得了一等獎,大家鼓掌!”
言歌邊鼓掌,邊驚喜的問林令晚,“你赢了周逸賢?”
“他沒來。聽說參加競賽培訓去了。”
林令晚有些失意。
言歌剛要說話,見林哥拿起一張小紙條兒,笑容滿面,磕磕絆絆的念道,“不僅如此,林令晚同學還代表甯安市中學生參加了全國青少年小提琴協奏曲比賽,獲得了‘業餘組一等獎’的好成績!
大家再次鼓掌,恭喜林令晚!”
“林妹兒太棒啦!”
林哥聽見,竟然也跟着微笑的點點頭。
“林麽麽是我偶像!”
林令晚拿起那本《心靈雞湯》回頭去打白慷培。
“膜拜大神!”
“膜拜大哥!”
下面掌聲不斷,越喊越亂。
言歌像隻海報似的,歡快的邊鼓掌邊問,“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林令晚尴尬假笑,臉都僵了,“咱們林老師也太高調了,說這個幹嘛。”
“原諒他吧,畢竟沒帶過這麼有出息的學生,沒見過世面嘛不是。”
“好了,靜靜。”林哥高興的看着大夥兒,大聲宣布,“還有第二件事,下個月是咱們學校70周年校慶,每個班都要出節目。我希望同學們無論水平如何,都積極報名參加,重在參與和體驗嘛。在活動中收獲參與感和快樂,給你們的青春多留下一些美好的難忘的回憶。這件事就交給文藝委員林令晚和班長白慷培好不好?
“好——!”白慷培喊得聲音最大。
不知道為什麼他好像總是很積極。無論林哥說,要考試了大家把複習資料都收起來。還是說,大家要積極參加這次活動。白慷培都總是很高興的回應。
很多年以後言歌回憶起白慷培,記憶裡他永遠都是開開心心的,不會因為沒考好而煩惱,也從流露出學業上的壓力,遇到任何事情都能不急不躁。總是嘻嘻哈哈的,和誰都打打鬧鬧,卻很謙讓女生,不失禮貌。
白慷培讓言歌在回憶起一個人的時候,記憶裡全部都是純粹的快樂。
曾經言歌不以為然,後來她才知道,像白慷培這樣的朋友,真是通透又難得。
有人問,“老師,參加有獎勵嗎?”
林哥想了想,“我考慮一下。”
“老師,如果進前了三請吃肯德基!”
林哥一點頭表示,“行,進前三,請你們吃肯德基!”
大夥兒興奮的嘩嘩鼓掌,“謝謝林哥!”
“行了,行了,低調,低調。”他看看時間,抻了下西裝下擺說,“行,那就這麼定了。大家去操場集合吧,升旗儀式要開始了。”
言歌挽着林令晚的胳膊邊走邊聊天兒,慢悠悠的晃到自己班級的位置。遠遠看見林哥的身影,卻沒有來他們班級這裡。
半小時之後,高一三班爆發起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
林令晚覺得耳膜都要震穿孔了,手掌也快拍麻了。
他們打扮得如此帥氣逼人的林哥,出現在了升旗儀式主持台上。
“尊敬的各位領導、各位前輩,親愛的老師們、同學們:大家早上好!我是高一年組英語教師,高一三班班主任林森,今天作為優秀青年教師代表,做國旗下的講話。我的演講題目是:《奮楫
揚帆正當時,逐夢前行趁青春》......”
“林哥的形象在我心中高大了起來。”言歌邊鼓掌邊對林令晚說,順勢摸了吧眼角,“我甚至有點
兒想哭。”
掌聲和歡呼聲太大了,言歌也沒聽清林令晚說了什麼。但好像,她也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