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排練的時候,姜時慢把大家帶到了舞台上。
林令晚站在台上,聞着木質地闆和道具散發出來的,帶些陳朽的特殊味道,感覺很微妙。
她悄悄問身旁的言歌,“景良哥是不是也在這裡演出過?”
“可能吧,他們三個整天跟連體嬰兒似的分不開。”
林令晚摸了摸厚重的幕布,想像着薄景良也曾站在這裡,心裡不禁泛起微瀾。
姜時慢先帶着他們參觀了一圈兒,邊走邊說,“這個懸挂的巨大幕布是天幕,舞台左右兩側的那個叫側幕。這後面是後台,是演員做上台前的準備工作的地方。後面還有化妝間、休息室和放控制現場設備的地方。”
站在舞台上,人顯得很渺小,不再是教室裡随意排練的狀态。就連平時最活躍的人,臉上都帶着緊張。
姜時慢笑着問,“參觀完了,大家有什麼感受?”
“感覺這是一座神聖的藝術殿堂。”
“時慢姐,我一站在台上就緊張,肢體僵硬,走路都不知道該邁哪條腿。”
大家聽了都在笑,笑他人,也是笑自己。
“你們還沒有習慣舞台環境,等過段時間大家漸漸适應了就好了。”姜時慢拍拍手,“好了同學們,咱們先來熱身,做遊戲。”
說是指導他們排練,姜時慢更希望這些整日埋頭苦讀的孩子,能夠在這短暫的一個多小時裡,釋放壓力,收獲快樂。
大家八卦的本性暴露無疑,争先恐後的問姜時慢娛樂圈的各種绯聞八卦。
“時慢姐,你認識哪些明星?”
姜時慢微笑道,“那可有很多。”
“誰呀?都有誰?”
姜時慢笑着報出一長串名字。惹得衆人的驚呼聲,一聲高過一聲。
“時慢姐你太厲害了,給我偶像當老師!我能抱抱你嗎?這樣就等于間接擁抱我偶像啦!”一個平日很活潑的女生大聲說。
“當然可以。”姜時慢熱情的擁抱了她,“所以,也歡迎喜歡表演藝術,或者喜歡相關行業的同學報考戲劇學院。”
“我想當明星,可是長相不允許啊!”白慷培咧着嘴笑道。
他的話惹得衆人哄笑。
白慷培并不在意,獻寶似的說,“時慢姐,你看她倆行不行?言歌和林令晚是我們班頭牌!”
“白慷培才是我們班頭牌!他還有個外号叫‘小白兔’,就是因為他長得白白嫩嫩。”言歌反擊道。
一群人樂得東倒西歪。
姜時慢不僅是表演老師,還是拿了資格證的心理咨詢師。她喜歡觀察人,每張臉上都有不同的故事。從第一次見到言歌,她就覺得言歌很特别。不同于言憶深笃定深沉的眼神,她的妹妹眼裡帶着憂郁和束縛。在一群肆意活潑的孩子裡,她的氣質最特别,樂觀又憂郁。
跟姜時慢玩了兩天之後,大家開始認真對待這次演出。畢竟和其他班不同,他們可是站在了戲劇學院舞台上的草台班子,也是聽過“世界三大表演體系”、“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半專業人士,有了十足的底氣和自信。
友班來打探戰略計劃的時候,白慷培神神秘秘的扯了一通各種“司機”。看到友班一臉迷茫略帶惶恐的表情,白慷培笑得那叫一個得意忘形。
排練間隙白慷培抓着言歌聊天,“我覺得我現在氣質都憂郁了起來,像個藝術家,散發着擋不住的文藝氣質。”
白慷培頂着個藍色假發,粘着卓别林的胡子。言歌看着他,回敬了一句,“白癡!”
言歌突然想到,“咱們下次帶個相機拍張照紀念一下吧!”
“這主意好!包在我身上!”白慷培說。
閑暇的時候林令晚總是坐在舞台上,望着觀衆席發呆。她已經好久沒聽到薄景良的消息了。空閑的時候,她總會想薄景良在幹什麼。有時間她會上網翻找關于薄景良的消息,可是關于他的消息不多,許多内容都是很久以前的了,唯一一條近況,是幾個月前他們電視劇開機的新聞。
照片裡薄景良穿着她見過的那件白色絞花毛衣,和言憶深挨在一起,手裡拿着紅包,參加劇組的開機儀式。林令晚把照片下載保存在電腦裡,這段時間她存了很多薄景良的照片,想他的時候就一張一張仔細的,來回翻看。
周朗睿這個後勤隊長很負責,披薩炸雞漢堡,好酒好菜的供着這群藝術家。在美食的刺激和姜時慢的鼓勵下,排練到第五次的時候,節目基本已經成型。姜時慢說,周日道具和服裝到了就可以帶妝彩排了。
周日一早,林令晚和言歌在校門口彙合,一起去戲劇學院。天氣漸漸暖和起來,頭頂的枝桠已經冒出新綠。
林令晚等了有一會兒,才見言歌風風火火的跑過來。
“對不起,來晚了。”言歌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家前面馬拉松比賽打不到車,急死我了。”
林令晚看眼時間,挽上言歌的胳膊,“來得及,咱倆快點兒走。”
“你台詞都記住了嗎?”林令晚問。
“昨天又背了一遍,應該差不多了。”
林令晚打量着言歌,“你都有黑眼圈兒了。”
言歌打了個哈欠,“昨晚補課來着。”
林令晚說不出為什麼,就覺得言歌最近一直很努力,每天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
“你最近怎麼這麼用功?”
言歌像被突然點了穴,渾身血氣上湧,臉色通紅。她怕被林令晚看穿,半開玩笑的說,“我要一雪前恥,讓張老師刮目相看!”
林令晚自當是言歌轉性了,鼓勵她,“加油!你一定可以!”
言歌沒有說話。她努力學數學,隻是希望能讓張襄樊的目光,多停留在自己身上一會兒。
“小景哥的戲應該拍完了吧?校慶他會來嗎?”林令晚低着頭,邊走邊問。
“你想小景哥嗎?”言歌像在自言自語。更像在問自己,你想張老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