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言歌上完專業課趕回來上晚課。上課鈴響前,她帶着一身涼氣從林令晚身邊擠進座位。哆哆嗦嗦的說,“太冷了,今天怎麼這麼冷。”雖然是句抱怨,但看得出來,她樂在其中。
“你化妝了?”
言歌塗了眼影和腮紅,臉蛋兒粉撲撲的像顆水蜜桃,燈光下金粉隐隐的閃着光。一直沉浸在題海裡的林令晚驚喜的看着她,就像烏鴉見到了寶石,讓人眼前一亮。
“今天模拟口試要錄像,老師讓我們化一點兒淡妝。”
“你頭發梳得真好看!”林令晚研究着言歌的頭發,看起來工藝複雜,應該是先編成許多辮子,再盤起來成個發髻。
“我哥的化妝師姐姐幫我弄的。”言歌很開心的展示給林令晚看。
林令晚看着她,或許這才是言歌應有的生活,衆星捧月般被呵護。稍微打扮一下,就會在人群中閃閃發光。
“小歌你真好看,越來越像明星了。”
言歌到不關心這個。她從棉衣口袋裡掏出一個亮晶晶的袋子,“這個給你,聖誕快樂!”
是venchi的巧克力,林令晚最喜歡的牌子。
“今天是聖誕節?”林令晚懵掉了。
林令晚呆頭呆腦的樣子惹得言歌發笑,她逗林令晚說,“你是不是學傻了?今天是大年三十啊!”
林令晚打開手機翻日曆,今天果然是平安夜。
教室裡一如平常,所有人都在低頭奮戰。
林令晚想起去年的今天,薄景良來接言歌和她放學,給她們帶了飲料和披薩,她們在車上吃得興高采烈。
薄景良一路把車開到江邊,帶她們去看煙花表演。
“砰”地一聲,煙花在黑沉沉的夜空中驟然炸開,瞬間光彩奪目。綻放出的巨大花朵,似乎要将這城市包裹。
言歌那天很興奮,一直歡呼尖叫。
在言歌的呼聲中,林令晚似乎聽到一句,“冷不冷?”
她轉過頭,看見薄景良站在她身旁。煙火映在他沉靜的眼眸裡,變成融融暖意。他把胳膊上搭着的毯子遞給她,笑着說,“小歌的,每天早晨上學路上都睡不醒。你倆披上吧,别感冒了。”
林令晚接過來,把言歌和自己裹在了一起,她扯着毯子一角,低頭時能隐約聞到些許木質香氣,溫暖又疏離的草木味道在寒夜裡忽隐忽現。
那不是小歌身上的味道,是他的。
“想什麼呢?”言歌看着出神的林令晚。
“沒什麼,一直在做題腦子僵住了。”林令晚笑了笑。
言歌指了指那包巧克力,“快吃吧,我可是把橙子味兒的都挑給你挑出來了,快好好補補。”
“小歌你真好!”林令晚感動的抱住她,這一刻,身上所有的疲憊都煙消雲散。
言歌收回心思才發現自己的桌子已經被試卷淹沒了。她苦着臉收拾着一堆試卷,“怎麼這麼多卷子,誰能寫完啊?”
林令晚一臉淡定,指了指桌洞,“書桌裡面還有,桌子上的那些是剛發的。今天還新發了一套‘王後雄’。這是今天下午講的卷子和課堂筆記,快抄吧。”
言歌翻了翻,“不抄了,一會兒你陪我去複印吧。”
桌面都弄利索之後,她從書包裡拿出藝考的培訓資料,深吸一口氣,翻開開始複習。
林令晚好奇的拿起言歌培訓資料看,是那種内部自己印的,白色蠟紙皮,薄薄的一本一本。裡面的内容很豐富,文學常識、有國内外著名劇本,還有繞口令、發聲訓練等等。
林令晚照着上面讀繞口令,感覺很新奇,但是很長很拗口。
言歌看着她,面無表情的背誦了一遍。
林令晚震驚的看着她,像不認識她一樣,“天啊,你怎麼能說得這麼快?”
言歌說,“天天做夢都在練。”
“你哥他們是不是也是這麼學的?”
“應該是吧,教我們的老師就是他們學校的。說他們每天早晨五點半出晨功,風雨無阻。其實藝術生也挺辛苦的。”
林令晚又看了看那教材,一切與薄景良相關的點滴她都愛屋及烏。
林令晚問她,“你考試考什麼?”
“筆試,口試,今天老師說會有現場抽簽,做一段時事評論。”
林令晚聽了說,“這倒不難。”
“你口才好,确實不難。我們培訓班好多同學都很緊張這一項。我得多看書了,臨場發揮不吃癟。”
“你快考試了吧?”
“快了,好緊張啊。”
“别緊張,向你哥學習,一臉淡定的考個專業課第一!我會為你加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