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
言歌舍不得的看着他,“你要是每天都在家就好了。”
言憶深摸摸她的頭,“等你讀大學就該嫌我煩了。”
言歌不解,“為什麼?”
言憶深淺笑,沒有說話。
言歌好像懂了,嗆聲道,“我才不會!”
言憶深眼含笑意的看着她,輕聲問,“在小晚家玩的開心嗎?”
“嗯,”言歌點點頭,問他,“哥,小景哥在忙什麼?我都考完試這麼久了,都好久沒見到他了。”
“公司在給他安排新的工作。”
“什麼工作?”
“不太清楚。”
“那我去問他。”
言憶深輕聲呵斥,“别瞎打聽!”
“哥,小景哥是不是喜歡小晚?”
言憶深思索片刻,點點頭,“應該是。”
言歌欣喜的看着他,“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小景哥說的嗎?”
“他主動要來給你開家長會的時候。”
“啊?!”言歌震驚,“這麼早?我還以為他是替你來的。”
言憶深笑,“也确實是替我來的,我真的走不開。我當時隻是有些懷疑,後來你們一模,他跑來管我要你們班的成績單,我就知道這小子有問題。”
言歌震驚的看着他,“小景哥管你要成績單?”
言憶深笑着點點頭,“嗯,小景本來沒打算讓你們去電影首映禮,怕耽誤你們學習。後來他知道小晚沒考好,想鼓勵鼓勵她,就請你們去看電影。”
言歌本來還挺驕傲,能幫上林令晚忙。原來薄景良早就運籌帷幄,步步為營,看着她上蹿下跳瞎起急。她不敢相信的問,“原來我是借了小晚的光?合着我就是一個八百瓦的大電燈泡?”
言憶深笑道,“你以為呢?”
言歌埋冤她哥,“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啊,害得小晚單相思。她可是苦苦想了三年!我也是受害者之一,心靈飽受摧殘。”
“你們的任務是高考。”
言歌撇撇嘴,“你早戀的時候怎麼沒這覺悟?”
言憶深愣住,“我什麼時候早戀了?”
“張星漫啊!”言歌怪聲怪調的提醒。
張星漫,久違了的名字。當年纏着他蹭熱度,還四處散播謠言。言憶深有段時間,一見到新聞裡有這個名字都心裡一緊,簡直是噩夢。
“我都說了......根本不是。”
“得了吧,你們都在我眼前拉手了。”言歌壞笑的看着他。
被妹妹抓包,言憶深竟然有些緊張,“那是,那是她主動的,我總不好傷一個女孩子的面子。”
“張星漫真能裝,我不喜歡她!”
“我也是。”
言歌看着言憶深,兩個人得逞般笑起來。
“哥,你到底喜歡什麼類型的,這麼多年了一點兒绯聞也沒有,你不會喜歡男的吧?朗睿哥有潛力,可以發展發展。”
“行,我明兒就跟你朗睿哥過,行吧。”
“你倆誰主内誰主外啊?”
“當然我主外啊,他都肯穿旗袍呢去給你高考加油呢。”
言歌想起這茬就好笑。高考前一天,周朗睿也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三件旗袍,讓言憶深和薄景良都穿上,說是受了大師指教,這叫“旗開得勝”!
言憶深和薄景良當然不從,最後被他逼着套上了,三人拍了張合照。言憶深當時威脅他,要是敢把手機丢了,就帶他去跳江。
言憶深手機響了,言歌拿起來一看,遞給他,“賤内。”
言憶深跟妹妹一臉壞笑,他怪聲怪氣接起電話,周朗睿一頭霧水,“你撿錢了,這麼高興?”
言憶深笑道,“嗯,什麼事?”
“還能有什麼事,你不是要去廟裡給歌兒求護身符嗎?”
言憶深看看言歌,“去吧,明天跟小景咱們商量一下。”
接電話的功夫,言歌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一摞相冊。
兩個人翻着看,很多事情太久遠都忘了。
“媽年輕的時候真好看!”
“嗯。”即便言憶深翻過無數次相冊,母親年輕的容顔仍覺驚豔。
一張張看得仔細,在照片裡搜尋往日溫暖的點滴。
言家的照片很多,極其生活,且随意。
那個年代膠卷算奢侈品了,言家卻舍得,給兩個孩子留下很多回憶。
言歌小時候有個爸爸送的海鷗牌相機,上海出差帶回來的。
言歌那一年暑假,照了很多很多照片。
言憶深記得自己最後一次合影,是言歌照的,家裡過五一,吃當時很流行的家庭快餐,就是在一輛廢棄的大巴車上。
後來,家裡很多年沒有照過照片。那時候還沒有手機拍照,言憶深還好,有一些工作照。小歌一張照片都沒有,那幾年,小歌長什麼樣子,言憶深的記憶是模糊的。
言歌睡着了,言憶深把全家最後那張照片拿出來,放在自己随身寫東西的筆記本裡。
人這一生,要拿多少東西與歲月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