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的最後一天,林令晚剛睡醒,薄景良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清晨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裡照進來,明亮清透。她微眯着眼接起電話,“早啊!”
“早!”薄景良輕聲問,“起了嗎?是不是吵醒你了?”
“待機中。”她聲音悶悶的,像是沒睡醒。
薄景良聽了笑起來,說道,“我等會兒去電視台錄節目,結束之後去學校接你。今天是三點半下課吧?”
元旦假期短,又臨近期末考試,大多數同學都留在學校複習功課。薄景良目标太明顯了,更何況出現在滿是“帥哥搜捕器”的大學校園。如果被扒出來是她的男朋友,很難想象場面會有多熱鬧。校園論壇裡,又會是怎樣的血雨腥風。她對室友一直瞞天過海,隻說自己男朋友是高中同學。事情一旦露餡兒,她不得拿命謝罪。
最重要的就是言歌,她經常來寝室玩兒,林令晚最怕連累了她。
“還是我去找你吧。”她低聲說。
薄景良不舍得她一個人跨越大半個城市去找他,問道,“你确定?上一天課再跑來找我,會不會太累了?而且今天應該會堵車。”
林令晚肯定的說,“沒關系,你把地址發給我就行。”
他也不勉強,答應說,“行,路上注意安全。如果打不到車一定給我打電話。”
“嗯,知道了。”林令晚乖乖答應。
“我去忙了。今天外面有些涼,多穿些。”薄景良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你一個人來。”
林令晚感到有些不對勁兒,又覺得似乎沒什麼不對。她和言歌形影不離,薄景良這麼說,也許就是提醒她一下,約會别帶“電燈泡”。
她輕輕“嗯”了一聲,說,“你去忙吧,”然後挂斷了電話。
很快有一條短信進來。
林令晚點開信息,怔在那裡。
她盤腿坐在床上,雙手捧着手機,低頭看着那條信息,冥想一般,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這個約會地址,加上他剛才的補充說明。任憑誰,心中都免不了會多想。
直到室友拿着衣挂敲她的床,“怎麼了你?大早起來在這兒打坐呐?”
林令晚吐出一口氣,擡起兩隻胳膊在自己面前畫了個圈兒,雙手合十,沉聲說道,“為師這就下山去化緣。”
她拿着手機從上鋪爬下去,站在衣櫃前把晚上見面要穿的衣服準備好,然後拿着臉盆去洗漱。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就是沒有一個動作是經過大腦的。她的心被薄景良的那條短信揉成了一個團兒。她需要把它鋪平了,梳理清楚。
下午。放假前的最後一節英語課,老師和學生都有點兒不在狀态。
林令晚更是心不在焉。人面對未知都會不自覺的緊張,即便她知道,等在那裡的是薄景良。
離下課還有幾分鐘,老師靠着講台,低聲跟前排的同學聊天,問等會兒放假了都去哪裡玩兒。
大家都很興奮的說着,去逛街,去吃飯,有人回家,有人接外地一起來過新年的對象......隻有林令晚低着頭,在做教材後面的練習題。躲避着大家的話題,生怕有人問她去哪兒玩。
她去的地方,很容易産生誤會.....
出租車裡,她看着窗外的景色匆匆而過。陰了幾日的天氣,今天終于放晴,天空藍得透明,城市間透着一種迎接新年的喜氣。隻是她心思不在此處,無心欣賞窗外的風景。
正如薄景良所言,今天氣溫有些低。她為了漂亮換了裙裝,出租車裡的暖風并不足,冷風從縫隙裡鑽進來,更讓她渾身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