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可以回家了,我太想家了!”言歌伸了個懶腰,仰起臉笑道。
言憶深拍拍她的臉,起身去給她拿水果。
切好水果拿進來,看見言歌坐在露台上發着呆。言憶深拿來一件外套給她披上,“坐一會兒就進去,小心着涼。”
言歌望着遠處,自言自語似的說,“這裡沒有小松鼠,我和小晚住的地方,後面院子有好多小松鼠。有一隻最胖,眼睛圓溜溜的,每天都來找我們要吃的。小晚管它叫奇奇。”
“迪士尼裡那個奇奇?”言憶深最近在弄一個酒店項目,有關于兒童房的設計。對各色卡通人物了如指掌。
“嗯,”言歌點點頭,“後來它還帶來了好朋友,蒂蒂。”
“但是這裡有湯姆和傑瑞。”言憶深認真的跟妹妹讨論。無論言歌說什麼,他都很認真的在聽,津津有味的跟她研究一番。言歌說,這幾年加起來,都沒有近一個月跟他說的話多。
言憶深喝一口熱茶,微眯着眼睛也發起呆。
言歌看他一眼,“哥你是不是累了?晚上還得加班吧,你去休息一會兒吧。”
“沒事。”言憶深閉着眼睛回答。
言歌看着遠處,看了一會兒,緩緩的說,“哥,其實你不用這樣,我會好好的。”
兄妹連心,原來他心裡想什麼,言歌都知道。他把她滑落的毯子向上拉了拉,“等孩子出生了,咱們帶他去迪士尼玩。”
言歌摸摸肚子,“好呀,寶寶一定會很開心。”
言憶深溫柔的看着她,眼裡神情複雜。他拍拍她,什麼都沒有說。
“哥,當成你為什麼那麼堅定的讓我嫁給梁逸勳?你為什麼那麼相信他會對我好?”
“其實你不知道吧,梁逸勳對你一見鐘情。”
言歌震驚的看着言憶深,心裡嗡嗡作響。
“當時你們見面之後,我态度雖硬,但是也不會逼你嫁人。梁逸勳心裡沒你,我怎麼可能讓你嫁給他。加上我對他算是知根知底,他性格溫和,包容。你善良,心軟,還念舊。我知道你一定會慢慢發現他的好。過日子,最重要的是細水長流。潤物細無聲的感情,比那些地動山搖要長久。”
梁逸勳是個安靜的人,做什麼總是默默的。比如,每日早餐,他都會把剝好的第一個雞蛋,自然的放到她的碗裡。一開始言歌心裡嫌棄他,左右看着不順眼,四處挑毛病。梁逸勳也不多說什麼,抿着嘴看着她,等她發完牢騷。隻有在言歌表現得十分不懂事的時候,會說教她幾句,給她把道理講清楚。
後來他們閑聊的時候,言歌問他,為什麼能忍受她四處亂發的脾氣。梁逸勳說,因為她還小,脾氣急一點很正常。還有就是因為這門婚姻,犧牲了很多,他表示理解。并且願意全盤接受她的脾氣。言歌也不知道是跟誰賭氣,言憶深還是梁逸勳。她對梁逸勳說了句,“感謝理解!”然後把他一個人丢在家裡,自己和林令晚出去旅行,玩了一個星期。梁逸勳也沒有什麼不悅,回來那天,廚房裡早早炖上了玉米排骨湯,房間裡一塵不染,花香四溢。
她一想到梁逸勳一個人在家裡靜靜等她回來的樣子,心中開始隐隐作痛。曾經的滿不在乎,如今都成了朝思暮想,和無法彌補的悔恨。
言憶深現在每晚都等她睡着了才離開。今日一如既往,言歌閉着眼睛裝睡,靜靜的聽着言憶深輕輕關門都聲音,和他漸漸消失的腳步聲。
她坐起來,披上衣裳。月光從窗外透進來,她看着那朦胧光亮,覺得梁逸勳還在愛丁堡的家中。這個時間,他還在工作,查不完的資料,翻不完的書。他惦記着她,中途去客廳看看她是不是看着電視就睡着了。或者問她要不要吃宵夜。
言歌抹掉臉上的淚水。她不敢哭出聲音,擔心哥哥發現。外面響起汽車發動的聲音。言歌看看時間,淩晨一點多。
言憶深經常這樣徹夜加班。盛世歡歌的商業版圖不斷擴張,每争取到一塊蛋糕,他身上的擔子就要重上許多。言歌并不知道言憶深每天忙些什麼,隻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突然發現哥哥已經從俊朗少年變成時常皺眉,神情深邃、沉穩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