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出租房,客廳裡到處都是亂扔的衣服,有未吃完的外賣盒子發出調味料的刺鼻味道,之所以還沒有發臭是因為原身會定期清理。
而這混亂的景象,自然不是原身做的,而是她那奇葩室友的手筆。
根據系統講述,她這位是室友是本地人,但因為家裡房子距離公司實在太遠,所以選擇和魏楚合租。而她本人是家中獨女,四體不勤五谷不分,所以日常的打掃都由魏楚這個賢惠的虐文女主來負責。
而原身也被母親教導,說室友是本地人,要跟對方打好關系,多忍讓,多條人脈多條路。于是,她當真兢兢業業地給對方當起了保姆。而原身顯然早就做好了逃之夭夭的準備,在撤離身體前,就已經開始了消極怠工,這才有了魏楚看到的景象。
粉紅色的内衣就這麼大次咧咧地擺在沙發上,魏楚用晾衣架嫌棄地挑起一件衣物,她眯着眼道:“你說,我要是一把火燒了這裡會怎麼樣?”
系統驚慌地在她腦中勸阻:“宿主,不要啊,這些不過是垃圾而已,扔掉就行了,用不着放火啊。不要為這些影響心情,你從今天起,你可是光榮的無業遊民了!”不自覺間,系統已經從規規矩矩的勸阻,到幫着給她出主意了,順帶還要哄姑奶奶開心。
本是冷面的魏楚聽到最後,嘴角微微上揚,勾出一個甜笑來,道:“是,不能為這些事情影響心情,今天應該慶祝。”說完,她哼着歌去搗鼓手機去了。
室友下了班,帶着男友親親熱熱地回了出租屋,她男友知道自己女朋友邋遢,有些不情願。
室友笑着說道:“有魏楚在呢,肯定已經收拾幹淨了。”
她男友這才換了表情,難得誇贊道:“你這個室友找的不錯。”
室友得意地高昂起頭:“那可不是,你不知道,她平常就跟我的丫鬟一樣,我讓她往東,她不敢往西。她那媽也是谄媚得很,一聽到我是本地人,恨不得跪舔我。”
她男友倒是皺了眉頭:“你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
室友想要嗤笑,但看到男友不贊同的神色,轉而撒嬌地挽上了他的胳膊:“好嘛,我之後不這樣了。”
但她心中卻在想:真是個假正經,沒意思,要不是他工作不錯,條件不錯,她早把他甩了。
兩個人相攜到了出租屋,打開門一看,果不其然,窗幾明淨,整整齊齊的。魏楚叫了火鍋外賣,正在涮火鍋呢。
室友也不客氣,當即拽了男友擠在餐桌前,拿了筷子就準備開吃,還指揮着魏楚幫忙調麻醬。
男友不好意思了,本以為魏楚是個唯唯諾諾的老媽子形象,但沒想到如此年輕漂亮有氣質。他主動說道:“我來吧。”
室友有些不滿,但也不好說些什麼。于是揶揄道:“今天怎麼這麼大方,還點火鍋,是中彩票了?”
她也清楚,魏楚慣常對自己摳搜得很,逢年過節連件新衣服都舍不得買,都貼補自己家裡了。
“是有好事,我辭職了。”魏楚笑着從滾燙的鍋裡撈出一塊牛肉來。
室友當即拉下臉,有些不滿:“你辭職為什麼不提前通知我?我告訴你,你現在要是搬走的話,房租我是不會給你退的。”
兩人租房是室友簽的合同直接和房東聯系,交房租的時候也是魏楚直接轉給她。
魏楚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轉手将牛肉塞進了嘴裡,殷紅的唇一張一合咀嚼着,看得系統膽戰心驚。
見魏楚沒有說話,室友隻當她是默認了這樣的處理方式。一頓飯吃的酒飽飯足,火鍋還在咕嘟咕嘟加熱着,室友攤在椅子上,坐等魏楚收拾。她男友倒是有些坐立不安,想起來收拾但反被室友拉住。
魏楚拿紙巾抹抹嘴,從兜裡掏出了一長條的賬單,放到了室友跟前。上面詳細列出了從兩人合租開始,室友欠她的每一筆開銷。
兩人房租水電平攤,但是室友做中間人的時候,會額外多收她五百塊,這點原身并不知情。
接下來就是詳細的購物清單,大到水電費、小到肥皂紙巾,這些東西都是魏楚從系統那裡拿到的單據,童叟無欺。
清單的最後是這次請家政阿姨的錢,以及魏楚這半年來當保姆的辛苦費。零零碎碎加起來,足足有四萬多。兩人在一起生活,卻也不過小半年而已。
“對了,最後的辛苦費我是按照市場價砍半算的,畢竟這個房子我自己也有在住。”魏楚點了點賬單的最後,“還有零頭也不用你付了,我就當做慈善了,你付我四萬五就行了,支付寶、微信還是銀行轉賬?”
室友看着賬單臉漲成了豬肝色,倒是她男友接了過去,仔仔細細核查了一遍,小聲說:“旁邊還附了支付記錄,應該是沒有作假。房租那條有和房東的聊天記錄,你真的每月多收人家五百?還是還給她吧。”
“你到底是哪邊的?”室友撞了男友一下,她梗着脖子強裝硬氣道:“我是多收了你五百那又怎麼樣,這是我的勞務辛苦費。”
“啊!真是煩,這個鬼世界怎麼就沒有人能聽得懂人話呢?”魏楚起身撩了下頭發,轉頭端起了火鍋,那一鍋底料加湯水還在咕嘟冒泡,扔片生肉進去都能直接燙熟。
系統現在懂了,為什麼剛才都要吃完了,她還要往裡加熱水。它顫顫巍巍道:“宿主,你别急啊,她詐騙你錢财的數額已經可以立案了,我們可以報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