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
她的刀是蜿蜒的月弧,她的人是金色的流水,相比于他過于穩重的刀刃,她是完全相反反向的柔軟,米霍克的刀非常重,卻在砍在她刀刃上的每一刻都會滑向不同的方向,利刃一次又一次的在地上割下深重猙獰的刀痕,她人卻離他越來越近
如果這是尋常刀,可能早就被他的刀氣震的粉碎,但這把刀與夜同一階
所有刀都可以成為黑刀,在刀主人武裝色的包裹下,每把刀的潛能都會發揮到極緻
但很明顯,她并不會武裝色,她并不會把刀包裹,所以刀還是原有的色澤
在沒有任何的保護下,刀刃卻沒有任何缺口,平滑流暢宛若出生
對決的同時詭異的是她的神情,非常的溫和和柔軟,帶着輕巧的笑意,米霍克知道,這是一種心理戰術,對決者的輕松會讓敵對者産生退卻和自我懷疑
他有時會遇見這種對手,這種人雖然仍舊以刀刃為主要武器,卻有時候總會以各種各樣的挑逗擊潰敵人的心理防線
但所有詭計與取勝的捷徑,往往再真正的強者面前,猶如水鏡,沒有任何作用,他明白,她應也是明白這些對他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所有手握重刃之人,都不容小觑
在戰鬥中獲取經驗和突破自我,才是每個劍士最應該去學習的課堂
劍若沒有柔,就無法剛
很輕,非常輕。
刀刃與空氣融為一體。劃過來的時候仿若無物,以他的耳力卻也幾乎聽不見刀刃劃過來的聲音,感受不到氣息。所以無法預判對手的下一個動作
因為是雙刃,他觀察她的肩膀流向,卻無法知曉刀尖的方向
這不同于他在各個海域挑戰的每一位強者。
我無法觸碰到他,也無法繼續接近,這場對決即将從劍士的對決變成體力的比拼,從一開始就不是公平的
這也不是兩個劍士應該比拼的方式。這場對決來自于我的一場脫逃,和他的一意孤行。
我的體力越來越不支,大口大口喘着氣。氣息從胸膛裡不斷擠壓,又不能發出很大的聲響。
我想要速戰速決,但注定無法速戰速決。後退,我不斷的後退。開始一反常态的拉開距離。
夜的遠攻優勢十分明顯,這人也毫不猶豫的拿着刀鋒壓了過來,我被他打的不斷後退直到後腳落在海崖的最頂端,後腳的石頭被我踢的撲朔朔的往下落
這裡太高了,過了很久很久我才聽見石頭落在崖底撞擊到礁石的聲音
米霍克也非常明顯的氣息混亂的起來,比起我的體力不支他也并不太好過
他的刀鋒停在我的脖頸處又被我用刀刃劃開,刺眼的陽光直直的砸在他金色的瞳孔裡,讓那雙眼睛一瞬間清澈透明,裡面倒映的女人向後高高躍起,雪白纖細的脖頸向後仰着,如同一直正在奔赴盛大死亡的金色蝴蝶
蝴蝶脫離刀鋒,直直的往海崖處墜落
半空中,我看見男人下意識的向前走了一步,就這一步。
米霍克看見這人突然露出了一個非常狡詐的笑容,察覺不對,他下意識的要向後退,隻見這人側着的彎刀滑勾一探死死勾住夜的刀镖,向後死死一扯
她整個人向後傾倒,拽着他也一起落下海崖
接着他察覺壓着他刀的力度更加大了,在沒有任何着力點的情況下,他不管如何做都是順應了她的方向
半空中的女人栖身向前,雙刃死死的勾着刀镖,兩人離的極進,兩雙截然不同的金色眼睛都閃爍着相同的光芒
極快的,刀鋒在半空中持續相接,亂麻般的劍氣把海崖的岩石如同豆腐般割落,白刃相觸的同時是不約而同的踩在岩點上把對方往下壓
在再次相碰撞的一刻,刀刃再次故态複萌的勾住了锷端,米霍克在前一刻快速換手轉刀,把人狠狠的甩出去,可下一秒,本以為要攻擊的女人卻猛的松開刀柄,雙刃中的一個筆直得向下墜落
劍士,扔掉了自己的武器。
他幾乎是有些驚異的看着落下去的雪刃,一隻纖細有力的手越過刀鋒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領,幾乎是瞬間,那日情景在現
她再次得到了機會,在無數次的想要靠近卻無法觸碰之後,他又一次跳入陷阱
米霍克恍惚間又聽見了她的笑,很輕的一聲,然後
他就被人狠狠的一腳踹了下去。
他幾乎不知道那一瞬間發生的是否來自于真實
向下墜落的同時,他看見剛剛被主人所抛棄的武器從墜落停滞又從他身下猛的竄了上去,相當嚣張的繞着他轉了一圈,然後重新回到更加嚣張的人手裡。
踩在岩石刀刃插進縫隙裡,挂在半空的女人得意的笑着,手裡的刀在她手中靈活的轉動幾圈
我看着墜落的人一直注視我
然後,我看見了他第一次露出笑容,帶着幾乎挑釁的嚣張一般
他緩緩揮動刀,無風也無聲。
插着岩石縫隙刀刃震動了起來,我疑惑的擡頭,沙石打落在我臉上,這時我才發現,震動的并非是刀刃,而是刀刃所插入的岩石
毫不猶豫的,我察覺到什麼一下拔出刀筆直的跳了下去
這個該死的家夥!!
他把整個海崖的三分之一切下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