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槐玄落在後面,幾次張嘴想說他們這個時間不會醒,最後還是沉默地跟上歸卿恒。
手反在背後,手心變出一隻小棣鳥謝槐玄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瞬間山下鹿鳴聲四起尖銳的聲音讓歸卿恒都沒忍住皺了皺眉。
聽着尖銳到有些扭曲的聲音,謝槐玄額角微抽不确定這是不是自己的鳥。
等歸卿恒走至山下擡眼看去,一群人站的整齊身上也整裝待發。
不知什麼時候,謝槐玄也走到隊伍中去。
一群人眼帶星光地看着歸卿恒,似乎完全忘了歸卿恒之前壓根不管他們。
簡單看了一下他們的根骨,多數是凝元期隻有個别在較高的築基期,較低就是凝氣和煉體,基本和剛開始學的沒什麼區别。
先天不行,隻能靠實戰經驗保護自己。
“凝氣五條,煉體十條,凝元十五,築基及以上三十,謝槐玄一百。”語罷,周遭被籠上一層黑霧,眨眼,又出現在樹木茂盛的叢林。
謝槐玄有些疑惑,走兩步腳下突然感到一陣柔軟。
被踩後腳下的東西迅速竄了出去,熟悉的靈力讓謝槐玄愣在原地,蓦然明白這個幻境是做什麼的。
一條雪白如玉的長蛇出現在謝槐玄視野的瞬間,他立刻提劍刺去。
白蛇在林間扭動着四處亂竄,就算快被謝槐玄刺到也會迅速化作一團白煙繼續側行。
謝槐玄看着不遠處緩慢有節奏吐舌的白蛇,愣住原地,片刻後召出數隻半人高的棣鳥展翅在森林裡。
沒指望棣鳥能抓到白蛇,棣鳥三眼,視野開闊。
拉出它們身上的靈力絲線附在眼睛上,再睜眼除了眼前的東西謝槐玄還能看到其它棣鳥所看到的。
雖然這樣容易分神,但對現在的謝槐玄來說已經不算什麼難事了。
走在森林裡,謝槐玄看到了不少同門。
有一個還眼尖地看到了謝槐玄的棣鳥并且試圖偷襲,成功被棣鳥的尾巴甩臉子了。
看到一條小白蛇在枝頭蠕動,十分悠閑惬意。
通體幽藍的棣鳥俯沖直下,一口叼白蛇起吞了下去。
擡頭,又看到一條白蛇。
看着眼前如一旁巨樹般粗壯不斷吐信子的白蛇,謝槐玄拔腿就跑。
不過三秒,被猛地甩到一棵參天大樹上。
謝槐玄把自己從樹上扣下了,禦劍看了一眼深深凹進去的樹幹,擡手捏訣念術。
痛覺似乎被屏蔽了,身上沒有太多不适。
一隻棣鳥沖出去,謝槐玄同時念訣:“雷電,翻雲覆雨。”
棣鳥觸碰到白蛇的瞬間,幾道閃電滾滾而來猛地劈在白蛇身上。
白蛇身上幾處脫落鱗片,朝着謝槐玄猛地咬下來,即使迅速後退也被貫穿了肩胛骨,被挂在尖牙上謝槐玄單手捏訣周圍瞬間升起數柄水劍。
水劍散開,整個蛇腦袋被反複刺穿。
兩顆獠牙同步貫穿謝槐玄的身體,召動徊岚劍砍斷白蛇的心髒。
白蛇瞬間消失。
血流如注,謝槐玄猶似破布娃娃般被丢在地上,就算身體的疼痛并不明顯重複疊加也夠謝槐玄躺一會了。
躺在地上看棣鳥傳來的畫面,謝槐玄開始思考一百條白蛇需要多久,并且知道蛇打七寸傷到心髒就會自行消失。
次日傍晚,日落夕陽。
最後一個出幻境的是謝槐玄。
拖着一身傷,出幻境的瞬間血黑色衣物散發着濃重的血腥味,衣服都被浸濕了。
樂風先一步扶住了謝槐玄,其他人蜂擁而上要扯謝槐玄的衣服給他上藥。
謝槐玄虛弱地拍開他們的手,自己拿起藥往旁邊的客房裡走。
關上門,脫下衣服。
身上基本沒有好肉,謝槐玄手指顫抖着服下丹藥又撒上藥粉,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不确定是哪位勇士遞上來的烈性藥粉。
一條白蛇從他衣服裡鑽出來,尾巴一掃把藥粉撒落在地。
推門聲響,歸卿恒一來就往他嘴裡塞了個東西,皺眉:“誰教你不聞一下藥就撒在身上的。”
謝槐玄咬爛嘴裡的丹藥吞下去,痛感瞬間消失。
他剛出來的時候沒看到歸卿恒,就說:“我以為師尊已經回山上了。”
手下包紮,歸卿恒動作沒停秀眉不舒:“我回山上你就可以随便用藥了?”
謝槐玄搖頭,誠實道:“我想早點回去。”
這句話單聽沒問題,但和上句話連在一起就有些不對勁了。
于是,歸卿恒眉頭皺地更深了。
白蛇不留情面,不止是謝槐玄其他人現在身上的傷也沒好,剛出來的時候都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
看着手下傷痕累累的身體,歸卿恒垂眼沒說話。
把藥綁好,謝槐玄走出門。
迎面看到一群人正朝他走過來,七嘴八舌說着什麼。
謝槐玄聽了一會,他們說的話基本圍繞着同一個主題:不要讓雲上仙君帶集練了,我們要會死在幻境裡的。
抱住謝槐玄的大腿,樂風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昨天你沒出來,不知道我們今天早上又進了要海上求生的幻境,我真的會死,我這脆弱的嬌軀根本承受不了……”
單手給他們下了道禁聲,謝槐玄轉頭看了眼緩緩走出的歸卿恒,一時語塞。
這麼近的距離,歸卿恒不可能沒聽到。
林瑞咬牙,一把抱上謝槐玄的另一條腿閃着不靈不靈的眼睛看謝槐玄。
微涼的眼神略過樂風和林瑞,歸卿恒看向謝槐玄身後的人群聲音冷淡:“有什麼問題,和我說。”
人群抖了抖,一齊縮了腦袋。
試着抽出腿,無果。
謝槐玄深深地歎了口氣,擡頭看了一眼歸卿恒,隻能說:“師尊這樣做也是為你們好,還沒死不是嗎?”
如果沒有禁聲,樂風一定罵的很難聽。
謝槐玄權當看不到,宣布:“明日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