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桑雪裡承認得很快，她低頭看着手裡的茶，“諾斯星的粒子波動越發不穩定了，暗物質越積越多，很快就是要形成蟲洞了。初神真的死了嗎？”

“不知道。”席舟竟然也搖了搖頭，“知道一些的人……大概也死了吧。”

是謝子沫的母親嗎？

悲劇在掌聲中落幕，演員鞠躬下台。席舟關掉了VR，轉向桑雪裡。

“不說了，你這次回來是為了謝子沫？”他揶揄道。

“嗯。”桑雪裡的眼神溫柔了一瞬，“我要帶她走了。你們呢？”

“我們？我們是帝國的人，哪裡也去不了啊。”席舟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話，翹着嘴唇，“你們也終究會回來的，那時候，大概便是真正的混亂與開辟的時代吧。到了你們回來的時候，一些東西自然也就知道了，所以，現在你管中窺豹所得的與胡亂猜想的都将得到答案，而時代的浪潮也會将該湧現的人拍打出岸的。”沒等桑雪裡有所回答，門一下子開了，原來是華回侜回來了。一見到他，席舟又興高采烈地湊過去吧啦吧啦說話了，桑雪裡無言了片刻，垂下眼眸又不知在想什麼了。

十年的時間裡她做了許多事。除了在各個星球掀起波瀾與在暗中留下不為人知的身影，她還翻遍了資料調查了各種人，威逼，利誘，在弄明白許多事情之後，一起浮現的還有一個事實。

她的母親先天性的沒有生育能力。

但是她畢竟還是自己的母親，養育之恩沒齒難忘，那麼多年的光陰畢竟不是假的。但是，自帕西裡事件後，她便開始對自我都産生了動搖。她想知道自己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母親聽她說完後愕然了許久，桑雪裡隻是耐心地等着。

她沉思了一會兒，緩緩說道：“當年帝星塔被曝光培育了一些人造嬰兒進行實驗，在違反人倫的同時也因為死亡率過高激起了抗議，實驗便中斷了，剩下的那些孩子也被遣散到世界各地進行領養。當年我們也是抗議中的一個，畢竟這确實反人道，而正好我們也膝下無子，所以我們也過去看了看。那時你站在玻璃窗前不知在想什麼，很小一個孩子卻有着不同于他人的氣質。我們過去逗你時看到你手上的傷口流着血，掌心裡卻攥着一朵枯萎的紫苑花，你知道我做護士，所以我低頭給你綁上了新的繃帶。你對着我們笑了，那聲音就像祝福銀鈴的輕響，我……便把你帶回家了。”桑夫人歎了口氣，“你……也别想太多，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早就是一家人了，你也永遠是我的孩子。”

帝星塔的實驗。

桑雪裡低頭思考了一會兒，對着惴惴不安的母親笑了笑，“嗯，我永遠是桑家的孩子。”

謝子沫之前羨慕她家，殊不知，其實她們本都是同樣身世的孩子，隻是自己運氣比較好罷了。

而謝子沫的母親似乎是個禁忌，她的研究書桑雪裡四處網羅，但都不是真的。那場宇宙風暴後，就連席舟也不知道她的具體的死亡事件，桑雪裡更不可能查到。也或者，他們知道，隻是掩埋了真相，讓桑雪裡也找不出痕迹。

所以當謝子沫試探她的時候，她自己也思考了許久。自己對謝子沫是真心的嗎？是不帶任何一絲其他想法的嗎？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但是她希望謝子沫能自由自在無拘無束，不要再被窺探被傷害，能真心實意地哭和笑。

“我用我所有的秘密和我的全部自由，我作為人本身的實質作擔保，我用我的一切訴說，我愛你。”桑雪裡鄭重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