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女孩還是冷冷淡淡的。

初神蓦地回頭還準備說什麼，卻被她的吻堵住了所有話語，女孩捧着她的臉阖眼安靜地深吻她，她的沉默讓初神忽然覺得所謂真假好似都是不重要的。回想起來，從最開始見到自己，這個女孩子便從未把她當成什麼，或許隻是一團數據吧。數據本身是冷淡無情而毫無目的的，所以雪裡本身對她并無所求，而是因為一個因信仰而産生的bug對她有了感情。

“盛見。”女孩沒有叫她“初神大人”，而是堪稱溫柔地叫她的名字，“我想要你的心。因為人類誇贊你的心，說這是世上最仁慈的心，周流不息的時光也不會侵蝕的心。”

“誰說的？主星07号的人民嗎？”初神的身上起了細細密密的汗，從未有過的感覺浪潮一般一波波地席卷過全身，她發現自己竟然在發抖。

“嗯，他們很感謝你做的那些機械和人工智能産品。你一直是他們的神。”

“哈。”初神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咬牙默默抑制自己的顫抖，“希望他們以後也這麼想吧。”

“怎麼了，還痛嗎？”女孩的手從她的西頓長裙袖擺裡伸進去按在她胸口，那雙冷淡的眼眸低垂着看着她，聲音也一如既往地冷漠平靜，反而莫名有些壓迫感，“你在發抖。”

“不是。”初神在她撫摸上自己皮肉之時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那一小片皮膚像是被電流蹿過，仿佛她的心髒出了錯崩潰了，亦或是在為一個人而心動。

“你的身體好燙。”女孩明明隻是陳述着事實，落在初神耳中卻令她有些難以忍受，“是因為我咬了你嗎？對不起，我不知道你說的标記會這樣，是我有些過頭了。”

啊啊，請不要再說了。

初神猛地抓住她的手從胸口拉開，然後按到了腰帶上。一瞬間層層白布如散開的花瓣飛揚，使她如人魚般漂浮，盛大的百合般飄動。潔白的紗纖塵不染，掠過眼眸，落在她掌心。

“不，标記那裡還不夠……”她不敢看女孩的眼睛，摟着女孩的肩膀趴在她身上，似是羞恥一般隻把潔白光裸的後背露給她。

沉默了好一會都沒有任何動靜，誰也沒有說話，隻聽到心跳聲劇烈響着，初神忍不住蜷起指尖。

“你要是不願意也……”

“怎麼做？”女孩突然說道，“我查遍了數據庫也沒有結論。我的身體沒有……”

“啊——”初神頓時窘迫至極地打斷了她，“用……用你的信息纜線……”

“哦。”女孩應了一聲又不說話了。觸感奇異的信息纜線貼了上來，像是藤蔓植物一般親昵纏繞然後慢慢延伸下去，試探着，一點點推進到了堪稱禁忌的區域。

“冒犯了。”她最後聽到雪裡在她耳邊說道。

黑夜裡的紫苑花在風中飛舞，落在金色長卷發的少女身上。那濃郁的花香壓抑得人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在濃稠的黑夜裡凝成了一張網，和空中的禁制互相擠壓着，哪邊也沒有退讓，而是碾壓碰撞着發出恐怖的聲音。

透過禁制，少女凝望的遙遠方向裡，帝星塔忽而白光大熾，而來自十二星系的主星塔也随之一同大放異光。整片逑巒樹根般混雜的信息纜線像是驚醒過來一般蠕動顫抖，數據流湧入懸浮的幽藍晶體中，一瞬間如同盛了一片怒浪滔天的汪洋海。

“分化？”少女盯着漫山遍野花香四溢的紫苑，流星從她冷厲的眼底劃過，“難怪精神狀态這麼不穩定，這樣還想躲藏，不自量力。”

她身邊的十一個女孩也冷冷盯着保護禁制，那個已經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的屏障倒映着流光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