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等得好苦啊。”戴月内心狂喜,但還是擺出了一個幽怨的表情。
一個月白的身影從眠桑神山的方向淩空而來,初升的朝陽把她飛揚發絲的邊緣鍍了一層燦金色的邊,而她的神情依舊清澈冷冽,像神山之巅終年不化的聖雪。
“師姐,您怎麼在這?!”這是軒轅傲塵的驚呼。
“你們認識?!”容岚睜圓了眼睛。
姜濯筠站定,認真地對戴月說:“抱歉,有事耽擱了。”
她出塵的美貌和元嬰巅峰的修為,竟使得先前還在鬧事的眠桑城民衆跪了一地,口稱神女。有見識的修士也看得出來她身上的長袍是天道宮的制式。
軒轅城死士也面色凝重,若姜濯筠隻是普通的天道宮弟子則不足為懼,可她偏偏姓姜,那可是長垣城城主的女兒——整個鴻元大陸最能橫着走的頂級仙二代。
軒轅傲塵苦苦追求姜濯筠卻得不到一個正眼,而此時她卻和這個平平無奇的歸一門弟子解釋她遲來的原因,他不禁妒火中燒。
“師姐,此人勾結鬼修、作惡多端,此人……此人就是眠桑城多年來懸案的罪魁禍首,容我将其就地正法!”
姜濯筠聽到這句話,想起戴月當時囑咐她要保密身份的事。于是臉上挂着往日的冷淡,“你弄錯了,她不是這樣的人。”
竟是擺出維護的姿态。
姜濯筠強勢攪局,軒轅城幾人立刻面露難色,在她眼皮底下殺人比登天還難。
戴月繃不住笑了,随即她接收到了軒轅傲塵殺人的眼神,估計對方認為自己在嘲諷他。
隻是沒過多久,天陰了下來。黑雲翻滾,帶着一種強烈的不詳氣息。
整個眠桑城亮起了一叢一叢的紫火。
桑左閉上了眼睛,他抱住了紅衣鬼修:“囡囡,對不起。”
“爹,我不怪你。”
“喂老頭,這是什麼?”戴月也察覺不對。
“這……是九幽祭魂陣?!”那位元嬰劍修先認出來,他已經萌生了退意,“少爺,這陣法兇險得緊,火起了隻需一炷香,在陣内所有死物活物都會魂飛魄散!”
“什麼!那,那你們快去破陣啊!還愣着幹什麼!我軒轅城白養你們的?”軒轅傲塵顯然也慌了神。
“你可知何為九幽祭魂?破陣人若不是化神以上,根本無從下手!黃口小兒也敢在此頤指氣使?你軒轅城不待也罷!”說完這元嬰劍修化作一道流光,竟是逃走了。
“你!”軒轅傲塵氣急。
“少爺,此地兇險,我們還是……”幾個死士從旁勸導。
“算你好運!今後别讓我看見你!”軒轅傲塵臨走前惡狠狠地說。
方才圍在一旁看熱鬧的修士得知此地有如此邪門的陣法,個個吓得臉色鐵青,各自禦器四處奔逃。
“桑左,都到這時候了,你要玄女绫和你一起陪葬嗎?”場上的人都散盡了,隻剩下戴月一行、桑氏和姜濯筠。
“跟這位仙子說吧,神器還是要找一個合适的地方放着。你們桑氏一族的宿命,可以了結了。”
鬼修低下頭,桑左從她頭上解下一條豔紅的綢帶。
“這就是玄女绫。”他把東西雙手遞上,姜濯筠慎重接過。
和神器待久了,紅衣鬼修竟然和它産生了一些聯系,仿佛變成神器的器靈一般。
“你還真是好算計。”戴月說。
此時眠桑城各大城門處都傳來了激烈的撞擊聲,桑左歎了口氣:“他們逃不掉的。”
“那些黑袍人,秩序井然、所圖甚大,似乎也在謀求神器。那日的紫火怪物的能力還不到布置九幽祭魂陣前的十分之一。你們以後若是對上了,還得多加小心。”
戴月奇道:“不是說都逃不掉嗎,我們在這裡死了不就不會遇上黑袍人了嗎?”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見到你時就有一種冥冥之中的預感。”
“什麼預感?”
“你會讓一些原本應該悲慘的事情不再發生。”
聽到這句話,戴月卻收起了調侃的神色,“我确實有一個方法,但是現在你們可能需要離遠一些。”
容岚幾人欲言又止。
戴月朝他們安慰笑笑,“我知道你們現在一定有很多事想問我,等解決了這些之後,我會詳細告訴你們的。”
容岚帶着桑左走遠,空曠而死寂的陰魚區隻剩下戴月和姜濯筠兩人。
“希聆,你不走嗎?”
“你要做的事,我也可以。”戴月聽見她說。
“那好吧,之後記得幫我保密。”
“嗯。”
戴月雖然對陣法了解不深,但也知道,如果不能在内部瓦解陣基,就隻能依靠強力的外物。
沒錯,她等的是雷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