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見姜濯筠空洞死寂的眼裡亮起一簇火光,心中不忿,“賤人,那我便殺了你奸夫再要了你!”
戴月捏着劍柄,骨節發白。
那麼堅強的人,怎麼會看上去如此破碎脆弱。
“對不起,我來晚了。”戴月嗓音艱澀。
她輕輕地笑了。
《帝弘劍》是鴻元五劍之一,好在軒轅傲塵此時仍是“半步金丹”——還在築基巅峰。
戴月這一刻真的很想把他殺了,但她知道男主是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他死了整個世界都會崩塌。
如果隻是讓他吊着一口氣的話……
“憑你的能力,應該查不到我的底細。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讓你看到我的臉嗎?”戴月笑了,“因為我有把握把你殺了。”
戴月絲毫不掩飾的殺意讓軒轅傲塵心裡一突,他呼喚着奪運系統,心裡有了主意。
随即他緩緩退開姜濯筠身旁,“這位前輩,您……請用,我先告退了。”竟是要離開。
戴月把外袍解下,披在姜濯筠身上,開始解捆仙索,“希聆,沒事了,我送你回去。”
姜濯筠把臉埋在發絲裡,視線開始模糊。
細碎的光亮裡,隻有她沉靜的臉龐讓人安心,似乎是去過院子,這個人外袍上清爽的缥玉青竹香讓人放下戒備。
一道裹挾着劍氣的鋒芒從戴月身後直沖而來,她下意識伸出左手握住了劍鋒。鮮血濺在她平平無奇的僞裝上,紅痕從眼角劃至腮邊。
“沒事的,别怕。”
因為藥效頭腦混沌的她竟看得有些癡了。
“我本來不想這麼做,是你逼我的。”金環印記出現之後,她的左手似乎得到了一絲強化,有時她甚至能感受到一絲她養父的氣息。
軒轅傲塵的劍被這個歸一門嶽代死死握在手裡,他一時沒能接受自己的殺招能被如此輕易地接住。
“你——你是什麼東西!”他的劍脫手而出。
隻看見這個叫嶽代的握着劍尖信手一掄,劍柄就抽在他頭上,他随即失去意識。
“别……别殺他。”戴月正要抽劍,卻聽見姜濯筠細弱蚊呐的聲音。
“好,我聽你的。”戴月把劍按回去。
“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好,啊??”戴月以為自己幻聽了,看姜濯筠那雙淚眼又覺得可以理解,她放軟了聲音“我答應你,但是我想盡快把你的毒解開……是不是很難受。”
“嗚……你,等我一下。”
戴月震驚地看着姜濯筠操作,她甚至還聯系了鄒亂,讓他幫忙找醫修。在她快失去意識時戴月把她扶住,對方順勢把頭埋在她的頸窩,啊,這樣也行吧。
戴月确認了她的外袍把姜濯筠裹得嚴實之後,禦劍往天道宮駐地趕。
“冷……”
戴月忙給她攏了攏外袍,“快到了,堅持下。”
冷風吹散了一些旖旎的情思,戴月還是忍不住想起山洞中的場景——希聆竟然手起刀落,毀壞了男主的作案工具。
她有點震驚,又有點想笑。
真是令人窒息的操作。
正這麼想着,姜濯筠悠悠轉醒,戴月不敢去看她近在咫尺的臉,“希聆,我們是好朋友,是平等的,你對我好,我也會對你好。但是你不要對我太好,替我扛雷劫這種事以後不要做了,好嗎?”
“為什麼?”姜濯筠的臉色冷下來,但她依靠的地方卻傳來了擂鼓般的心跳,她呆滞了一晌,心底爬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這,這我怎麼好意思說。戴月輕咳一聲,“你要知道,别人對你好是因為你值得他們那樣對待你。所以你不用加倍奉還的。”
“不用你管。”
“啊?那怎麼行。”戴月起了逗她的心思,“我偏要管你,你咬我啊?”
把姜濯筠送到鄒亂院子裡,那老頭心思直白,日常喜怒形于色。他顯然急得有些過了,一見姜濯筠的慘狀差點暴走。
“還不快點給我師侄解毒?”
“是,是。”
見姜濯筠服下丹藥,戴月禮貌告退。
誰知這一次許多天道宮弟子見她頭破血流滿身狼狽,也要把他們的大師姐完好無損地送回來,竟然變得對她十分友善。
“我就知道昆侖山那位不如我們大師姐重要。”
“是啊,看他們驕傲的樣子我就不爽。”
“我們大師姐想要的人還有得不到的?”
戴月實在是沒靈力禦劍,她走得很煎熬。你們大師姐都中毒了,還在這攀比呢?第一仙門的弟子都這麼八卦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