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剛碰面,一日組隊的期限剛好截止,于是戴月就擁有了真假少爺加白荼的隊伍。
被迫組隊也不能太摸魚,先前打算阻止虐殺的想法,也在白荼把虐殺者屠戮殆盡之後打消了。
白荼或許是要全心全意消化“食物”,賴在戴月背上不肯動。戴月倒是不覺得重,可迎着昆侖弟子期待的眼神,她醞釀了一下緩緩開口,“仇風……”
兩個少年都轉頭看她。
“要不……”
一雙藕臂從身後把戴月的脖子纏住,仇風眼裡的期待慢慢變成了失落。這帶着警告意味的動作讓戴月瞬間改變了口風,“……要不我們多找點玉牌吧。”
水鏡外,姜濯筠好不容易等到戴月再次出現,卻發現她背上背着一個美人。她捏着茶盞的手松了又緊,她或許意識到自己對戴月是有一點不同的,但這種情緒無端惹得她心煩意亂。
她不喜歡這樣。
白荼敏銳地察覺到自己正在被窺視,估計是水鏡那種無聊的東西。她原本阖上的雙眼緩緩睜開,不偏不倚地找到了窺視的方向。
她雖然不知道在和誰隔着水鏡相望,還是伸出手把戴月圍住。一想到可以挑釁别人,她就更激動了呢。
“燕淮,你拿到多少玉牌了?”戴月對剛剛發生的一切渾然不知。
“兩塊。”
“你是怎麼拿到的?”戴月有些好奇。
“蔺懷瑾被傳走前讓我們千萬不要傷害秘境裡的活物,我險些忘了,劍一出鞘它們就扔下玉牌跑了。”
“……”戴月看了一眼他的劍,心想我是它們我也跑。
“這位仇道友,你獲得多少玉牌,又是如何獲得的呢?”戴月轉頭問那個昆侖弟子。
“我有十塊,”仇風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先是遇到了一隻五靈兔,正想問玉牌的事,它快要生産了逃不脫……我就幫它找了吊命的靈草,然後它讓我去一個地方幫它靈果,我沒找到,那地方隻有十塊玉牌。我拿了玉牌回去,五靈兔已經消失了。”
“……我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戴月朝他笑笑,“你一個昆侖弟子竟然不傷妖獸,實在是讓人有點意外。”
“你可别調侃我了,我是土生土長的東界人,西界修士怎麼樣跟我可沒關系。”仇風癟癟嘴,“出來試煉之前,我師父的師父,鐘離掌門還特意叮囑過,不能在别界撒野。”
嗯?鐘離滄掌門雖然表示得很隐晦,這樣大的方向還是會往和諧共生發展,後世的互相敵視到底是發生什麼了呢?
戴月覺得自己可能忽視了什麼,但是線索實在太少,知道首腦會談的内容或許會好辦一些。
她瞥一眼呼吸均勻的白荼,這個花精居然在她背上睡着了。
現在還是把重心放在玉牌上,她要讓燕淮進清源峰,絕對不能像原著那樣把昆侖滅門……
等等,昆侖和重霄天交好的原因到底是什麼?二者唯一的聯系是作為魔火之亂*的西北防線,阻擋妖魔大軍。
如果最終人修與妖魔精怪會交惡是因為入魔的仇風屠殺昆侖山門人,西北防線也因此潰敗,那仇風入魔這件事本身怎麼看都帶着陰謀的味道啊!
戴月看着現在扮演“仇風”這個角色的人,真假少爺的出現,是她改變明霓夜命運途中的偶然。說不定這個假仇風就是真正解決互相敵視的關鍵。
“仇風,你必須要留在昆侖山,不過我會找人幫你,修真界的生死存亡都取決于你。”戴月罕見地嚴肅起來。
“……這麼嚴重嗎?我知道了。”仇風原本以為這個歸一門的弟子在說笑,可看他表情如此凝重,心裡已經信了三分。
就是不知道這個歸一門的新弟子能找到什麼人幫他了……
四人在密林裡穿行,仇風似乎非常招獸類喜歡,總有一些弱小的妖獸或靈獸找上門來幫忙。戴月留心了仇風的反應,他身在昆侖那樣的宗門修為卻不高,但對待弱小的生靈卻有一顆恻隐之心。
戴月給燕淮使了個眼色讓他學着點,燕淮慢慢地也能讓靈獸試着靠近了。當然,他的佩劍現在挂在戴月身上。
于是戴月背上背着白荼,腰間别着兩把劍,慢悠悠地走在後面。
“嶽兄,你不找玉牌嗎?”仇風混熟了以後也開始喊她嶽兄。
“我已找到足夠的數目了,況且你師姐還睡着,我東奔西跑的不好。”戴月輕聲說。
仇風看了一眼白荼,再看了一眼嶽代平平無奇的臉,憤憤地走了。
戴月敏銳地嗅到一股血腥氣,離幾人不遠的樹叢傳來劇烈的響動,仿佛向着他們奔來。燕淮和仇風守在戴月身旁,樹叢中跑出一隻受傷的紅狐。
幻惑道尊本體就是狐狸,對待秘境主人的同族怎麼也得恭敬一點。
紅狐看起來很驚恐,不知道是因為受傷還是别的原因。戴月還在觀察傷口,仇風已經蹲下去找藥了。
“你對丹藥是不是很熟悉。”戴月問他。
“家裡都已經說好了,如果不是出了岔子,我估計已經進歸一門的清鼎峰了。”仇風擺了擺手。
戴月心想,如果你來了,你在眠桑城就已經死了,還是别來了吧。
仇風手上動作很快,紅狐咬住他的右手,他也沒反抗,幾下固定了紅狐腿上的傷口。
燕淮則盯着密林深處,仿佛那裡有什麼東西。
紅狐的情緒穩定下來,它黃色的眼睛盯着戴月一行人看,仿佛在打量他們。它似乎對戴月有興趣,看她的次數最多。
戴月也起了逗弄的心思,這隻紅狐很懂分寸,并沒有咬傷仇風。油光水滑的皮毛,看上去手感很好的樣子。
她還沒動作,白荼悠悠轉醒,雙眼中閃過一道青光。那狐狸馬上低了頭,縮到仇風懷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