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在座幾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白荼嫣然一笑,“莫不是掃了幾位的興緻。”
哪有吃不出味道來小吃攤鬧事的,這不是找虐嗎?戴月見她蒼白的臉浮起紅暈,擔心她酒品不好,一怒之下砸了人家攤子。
戴月隻好說:“吃的差不多了,我們去别的地方逛逛,去去酒氣。”
幾人站起來,白荼卻還坐在原地。
“白小師姐,走了。”戴月放軟了聲音。
“姚少門主,白小師姐好像醉了,我們把她送回昆侖駐地吧。”戴月對姚不平說。
白荼一聽見“回昆侖”就拽住了戴月的袖子,戴月有些手足無措,看了一眼姜濯筠。
姜濯筠朝她點了點頭。
戴月于是在白荼的長凳邊蹲下,卻隻看見她泫然欲泣的眼睛,“你……你怎麼了?”
“不想……回去。”白荼呢喃着。
“那……去吹吹風,等你醒酒再說。”戴月隻能哄着。
“不想……走路,你,你背我。”
姜濯筠隻當白荼如外表那般純真惹人憐愛,雖然心底有些沒來由的小情緒,她還是善良的。
“你背她吧,”她驚覺這句話有點刺耳,又加了一句,“我不介意。”
聽到這句話,戴月還在煎熬,白荼已經找好位置挂着了。
“……”
就算身上挂着一個,她也要好好約會。
姚不平看戴月的眼神已經從不屑變成了……呃,崇拜?
“少門主?您……”
“不用那麼生分,你我一同飲酒,也算有了交情,叫我不平即可。”
姚不平也看出來嶽代對白荼是無意的,結交這樣一位前途無量的雷靈根修士對他沒有壞處。
戴月自然發揮她的外交潛質,你來我往地交談起來。
姜濯筠看着戴月遊刃有餘的的樣子,唇角微勾。
三人談笑間來到一家音修開的店。選這家店,戴月自然是考慮良久。檐角上挂着一隻精巧的琉璃風鈴,推門而入,風鈴就會響起碎玉般的聲響。
“音修的小把戲而已。”姜濯筠抿唇一笑。
姜濯筠一笑,戴月就知道她來對了。于是她故作不解問:“哦?這裡有什麼高妙之處嗎?”
姜濯筠就開始為她細細講解起來。
在自己熟知的領域,不論是誰都喜歡多說幾句,這就是戴月選擇這裡的原因。
不像尋常店鋪,這裡無人看守卻滿室琳琅,大約是店主實力高超下了禁制。
姚不平知道店主的身份,他正要說什麼,幾個重霄天的弟子就來找他了,說是門内有事等着他處理。他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戴月背上沉睡的白荼,隻能先回宗門。
說起來白荼酒品還不錯,喝了酒就知道睡覺。
戴月看着牆上最中間挂着一根雪白的琴弦,覺得有些眼熟,她用神識探了探,果然和姜濯筠的本命靈器有相似的氣息。
但是她分明記得姜濯筠的琴弦是朱紅色的,顔色和牆上這根不一樣。
就在她的神識離開琴弦的時候,檐上的琉璃風鈴傳來清脆的響聲。兩人朝門口看去,見到一位身穿淺紫紗衣的美人。
美人長發曳地,杏眼桃腮,帶着風情萬種的媚意。
“您是店主嗎?”姜濯筠問她。
戴月覺得此人有幾分眼熟,看着像狐妖,脫口道:“您是幻惑道尊的後輩嗎?”
美人嬌笑一聲,“三位貴客,上樓細談罷。”
“這世道音修不多見。”
紫紗美人細細打量着姜濯筠,兩百歲的元嬰真君,整個鴻元大陸都找不出幾個。
“這位想必就是聲名赫赫的希聆真君吧?”她笑得花枝亂顫,“我也有見到正主的一天。”
美人名喚令狐綏,是位千歲的元嬰真君。既然姓令狐,那就是幻惑道尊的後輩了,隻不過幻惑道尊是當世數一數二的大妖術修,這後輩竟沒有承襲她的衣缽。
“小郎君,你可知入音修一道有何條件?”令狐綏問戴月。
“說來慚愧,我對此道了解甚少,還望您為我解惑。”
令狐綏笑笑,不以為忤,“音修一道,入門不需要條件,除了那些驚才絕豔之輩,就是我等走投無路之人的選擇了。”
“音修最看重不過‘琴心’,若是如我一般天資平庸,其餘門路走不通隻能以音入道,修至元嬰就是頂峰了。”
戴月還在迷惑為什麼令狐綏要和她們這些陌生人說這麼多,就見她看着姜濯筠目光灼灼,“希聆真君能否賞臉讓我見一見您的琴心,若是不便,單看本命靈器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