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偏偏他能如此磊落……
胧月夜忍不住擡眼直視他那雙容易讓人淪陷的眼,“殺生丸,你——”
你對我是什麼樣的心情呢?
胧月夜沒有問下去,她從未如此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害怕着從殺生丸口中說出的那個答案——她怕他說,自魂契斷後,便隻把她當作青梅竹馬的夥伴,但更怕他說,把她當作……
原來,不知不覺間,她已經這樣地愛上他了嗎?
見胧月夜怔怔地看着自己,那雙如湖水般透亮的藍眸漸漸湧上了說不清楚的哀傷,殺生丸心中莫名一陣慌亂。三年不見,胧月夜看自己的眼神,多了些他似乎了解但又不是十分了解的東西——他曾經在那些愛慕他的女性身上看見過類似的眼神,但胧月夜對自己,似乎并不是那凡人的戀慕,她,好像随着在準備着與自己告别。
所以,這三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殺生丸蹙起他那好看的眉頭,“傷勢好全了嗎?”
“嗯。”胧月夜緩了緩神,換上一副若無其事的笑臉,“已經完全好了。”
不是因為傷勢的事情,那麼……
“胧月夜,我想你我之間,尚缺一場坦誠布公的談話。”
殺生丸認真地看着她,帶了點不動聲色的探究,“這幾年,我反複想過我們過去的相處,自你我重逢以來,經過奈落與玉藻前一事,我想至少已經可以做到無事不可言,無話不可談。但是你如今——”
“殺生丸大人——”
邪見撕心裂肺的呼喊聲遠遠傳來。
再次被這不長眼的随從打斷談話的殺生丸運起妖力,一大團雪球直接砸在好不容易找到自家主人的小妖怪身上,澆了他一個滿頭滿臉。
“呸呸呸——”邪見手忙腳亂地從雪球裡面爬了出來,擡頭一看,自家那帥氣的主人正面無表情地向下瞪視着他,而這三年讓自家主子幾天來看一次卻隻能徘徊在結界之外的美麗女妖仿佛獲救般面帶感激地看着自己。
這……這是什麼情況?
小妖怪一頭霧水地俯身向這位疑似未來主母的大人行禮,卻遭到了自家主人不耐的呵斥,“有事快說!”
“犬夜叉讓我給您送這個過來。”邪見從懷中掏出一封折得整整齊齊的信件,雙手舉過頭頂,遞給自家眼神像是要殺人的主人。
那信件上附着一枝黃色的棣棠花1,這樣風雅的事情,怎麼看怎麼不像犬夜叉的風格。
想到在四魂之玉消失時那一幕,胧月夜心中有了些猜測。
殺生丸接過信,打量了一下這支象征着兄弟情誼的棣棠花,冷哼了一聲,卻到底沒有把花扔掉。
将花收入懷中,又一臉嫌棄地打開信件,果不其然,信件開頭就是那熟悉得令人頭皮發麻的“哥哥大人”,然後是各種撒嬌賣萌的語氣,邀請他去參加自己的婚禮,結尾署名處又畫上一人一狗的頭像。
“輕浮之極。”殺生丸淡聲點評道,眉頭深皺的樣子,似是被這封信大大地惡心到了。
“可是,真的好可愛啊!”胧月夜笑着從殺生丸手中拿過信紙,仔仔細細地把這封信又讀了一遍,感慨道,“這封信是戈薇寫的吧?沒想到那姑娘都要和犬夜叉結婚了。時間過得真快。”
“呐,殺生丸,戈薇說他們的婚禮要在一個叫楓的巫女守護的村子裡舉行,能不能讓我也去看看?”
“想去就去。”
殺生丸無甚情緒地說道,一手幫胧月夜舉着傘,眼睛卻沒有看她,好像遠處有什麼吸引到他的風景似的。
心知他那莫名其妙的别扭脾氣又鬧起來了,胧月夜心中偷笑,面上卻不顯,隻說道,“那我得好好準備兩份禮物才行,畢竟沒有請柬的我,對他們來說可是不速之客呢。你說是吧,邪見。”
“啊……這……”邪見抱着人頭杖冷汗直流,偷眼瞧着自家主人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低聲嘀咕道,“什麼不速之客,反正你去了殺生丸大人也就自然而然跟着去了——啊呀!”
又一團雪球砸中邪見的腦袋。
殺生丸手中的紅傘往前斜了斜,示意胧月夜跟上,“走了。”
“是是,殺生丸大人——”
胧月夜捂嘴一笑,與他相攜離開這座待了三年的朝倉山,留下小妖怪在身後一邊哀嚎一邊追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