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跟遠點,反正他也一臉萎靡樣兒,跑不快的。”
果然不出所料,那個人跟其他幾人分開之後,真的拐進了一個巷子裡,就在離案發現場不到五百米的地方!
“還真是燈下黑呀,這麼多警察呢,你小子膽兒可真肥呀!”
蔣方義記着何為的話呢,不要打草驚蛇,等他出來了,隻拿他一個人就行了。
正聽着一陣包裝袋打開的細小聲響,蔣方義就已經摸到他身後去了,一拍他肩膀,他就立馬跪地開始求饒:“大哥我錯了,這次是真沒錢了!下次我再多買點!”
“買點什麼啊?”
蔣方義一把把他拎起來,還湊到他眼跟前去,晃悠了一下自己的警官證。
“警···警察?你是——”
“我是你大爺,走!”
推着他往前,那人眼見是要回到剛剛那個地方,立馬就開口求饒起來:“我不能回去啊!警官,你把我抓回去吧,我不去那裡!”
“怎麼,不去——是因為心虛啊?那裡有鬼,還是有你的罪證啊?”
“不是啊!那裡有比鬼還可怕的東西!”
“哦?什麼東西?還能比這玩意可怕!”
蔣方義一把拽過他手裡的小袋子,反手就扔進了那邊的下水道裡。
“别!”
“嗯?”
蔣方義一個瞪眼,就又給他吓了回去。
“您說了算,您說了算。”
“還是别說這個了,說說那邊那個比鬼還吓人的東西吧。”
蔣方義知道,這小子肯定是經常半夜出來閑逛,說不定他真見到了什麼,所以才會說出剛剛那番話的。
而且他爹媽就租住在這附近,看他的樣子,也應該是剛剛開始上瘾不久的,說不定就是來找自己爹媽的時候,被人引誘下藥,才變成現在的樣子的。
“那裡——有大D販!”
“什麼?你是說你爸媽那邊,有人販D?還是個‘大頭’?”
“對呀對呀!警察叔叔,我之前見過一個男的,被好多人圍着上車下車,看着可氣派了!就是‘大頭’,說不定還老大呢!”
老大?他的話讓蔣方義想起了一個人,一個緝毒隊找了三四年的人——馮詳!
這小子不會真的死在那地下室裡頭了吧?那具屍體不會真的是他吧?
“你什麼時候看見的?都有些什麼人?還記得你看見的那個‘大頭’長什麼樣嗎?”
“看見了的!我還看見他和一個女人,進了裡面那個屋呢!那次我去找我爸媽,正吃飯呢,他就帶着那個女人來了,兩個人可親密了,跟兩口子一樣!”
還真是,馮詳還真有個老婆,之前劉隊他們還專門派人盯過她,不過沒有證據證明她也參與了販D,所以最後她請了律師來,劉隊他們也就隻能撤掉人手了。
難怪呀,不想讓人跟着她,合着是偷偷摸摸來見馮詳來了,還是這種地方,這誰能想得到,整個江源的D販頭子,竟然是住在這樣一個地方的。
“走,跟我回去,畫個像,算你立功了。”
“啊?還回去啊?”
“回警察局!”
“我···我能不能不去啊?我就是不想去警察的呀,叔叔!”
“叫誰叔叔呢!我才二十!你不要臉我還要呢!不想去警察局是吧,那咱們去看守所吧,再給你驗個尿?”
“不不不,去去去!我去我去!去還不行嗎!”
蔣方義帶着這個重大發現回去,整個人走路都輕快了不少,在他告訴何為這個消息之後,何為也不由分說地立馬給鄢甯打去了求助電話,讓他快來一趟。
“你小子,真挺能耐的呀,要真是馮詳,緝毒隊那邊還不得把你給捧上天了!”
“何隊客氣了,主要還是這個馮詳太精了,咱們追查了那麼多個地方,愣是沒找見他的人影,沒想到啊,人家跟這兒躲着呢。”
“要真是他,那也就能解釋得通,為什麼上城區這兩年,會變成D品高發區了,原來是成了人家的老巢了!”
何為有些氣憤地看向了那個被蔣方義抓回來的人,一個白眼過去,差點沒直接瞪死他。
“叫什麼?”
“祈浪生,裡面那個是我爸,哦!還有我媽。”
瞧他那話說的,死了爹媽就跟家裡死了兩隻雞鴨一樣,不僅沒有絲毫悲痛,反而還能像談笑風生一樣,輕松平常地講述這件事。
“你就不難過嗎?”
何為不僅是不解,更是覺得有些恨鐵不成鋼,湊近到他面前去,就是想看看清楚,這小子到底是不是人呐!
“他們老兩口,反正也是偏心,有什麼都是緊着我大哥來,我到頭來什麼都撈不着!現在好了,他們死了,留下的錢我就能跟我大哥一人一半了。不然呐,我連五十萬都拿不到!”
他那話的意思,還頗有些憤憤不平的感覺在裡頭呢,倒像是真有誰給了他多大的委屈受似的。
“行了行了!押回去,等他畫完像,先關起來。”
“憑什麼?”
這時候他倒是硬氣了一把,還真有要跟何為對着幹一仗的架勢呢。
“你說呢?”
再一個瞪眼,何為就又給他吓了回去。
現場留下兩個人看守,他們帶着物證還有屍體,緊趕慢趕地在天亮之前回去了。
鄢甯也老早就來到了警局門口等候,其實那時候天也才剛剛亮而已,他應該也沒睡幾個小時。
“辛苦你了。”
“跟我還這麼客氣?”
“這是工作,不一樣的,忙完就早點回去吧,我今天應該能回家的。”
“我待會也要去學校呢,不着急。”
兩人的對話倒是不像之前那樣局促了,即便是在門口,他倆也能光明正大地說會話,不用擔心來擔心去的,生怕讓人瞧見。更不用再害怕遇見蔡局,打他一個措手不及了。
“蔣方義,你帶鄢教授進去,我去找劉隊商量商量。”
“好嘞,鄢教授,您這邊請。”
說是讓他帶着人進去,但蔣方義那個大嘴巴,一看見鄢甯來了,招呼了兩聲就立馬跑到了前頭去,準備進去跟那些愛八卦的人通風報信了。
“快快快!大人物來了!”
“誰呀?難道是廳長?”
胡北月已經被他經常性的一驚一乍的表現,給整得對所謂的新鮮事一點都不感冒了。
“鄢甯!鄢教授!”
“啊?那他是自己來的,還是何隊回去——”
正說着呢,胡北月就突然一下從座位上抽離出來,有些慌亂地看向了蔣方義的身後。
“鄢教授好!”
蔣方義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聽見了些什麼,趕緊就熱情地招手打了個招呼。
“大家好,我在哪兒——畫像?”
“這邊吧,何隊辦公室,人少!”
蔣方義還特地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強調了一番。
“麻煩你們了。”
人也被送了進去,鄢甯也坐下準備幹活了,得到消息的劉駐也趕了過來,拽着蔣方義就是一頓問呐。
“哎呀!你幹什麼嘛,不是還沒個結果嗎,至于這麼高興嗎?”
劉駐勁兒大,拉着他的時候,差點沒直接給蔣方義的手給拽秃噜皮了。
“你懂什麼!找了他這麼久了,就算是沒找到個活人,至少證明他死了,也算是個交代呀!”
“好好好!交代吧,待會法醫那邊也會給出DNA的堅定結果的,你到時候就比對看看。”
“是啊,十年前馮詳因為持械傷人,所以被關進去過,我們手裡有他的信息。”
“這就對了嘛,不知道你在激動些什麼。”
劉駐滿懷着期待,他迫切地想要看到鄢甯畫出的畫像,和自己記憶中的那張臉是重合的,這樣自己多年來的心血,也就不算白費了。
追查他以來,緝毒隊已經犧牲了三個人了,劉駐也必須對他們有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