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了——不大可能,殺了——倒是很有可能!”
何為别過臉去,撐着腦袋看着一旁開車的王玉,等着他給自己來點詳盡切實的分析。
“照我看,說不定這是個連環計!他們幾個人,原本就是個圈,一個負責聯系買家,一個負責扮演賣家,一個呢,就把自己包裝成即将出售的‘貨物’,三人發力,從不少人那裡騙來了錢财。隻不過在做到何開明這單子生意的時候,林瑤枝被打得沒有人樣了,所以她就提出了退出。兩個人肯定是不願意見到自己的搖錢樹就這樣抽身離開的,而且她知道的,實在是太多了,害怕事情敗露,所以他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他們直接就把林瑤枝給——”
王玉的想象力倒是可以,可是目前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林瑤枝屬于這個犯罪團夥,就目前來看,她人就是失蹤案的受害人,也很有可能是一宗謀殺案的受害人。
“先會會他吧,看看這老小子什麼反應,待會你問還是我問?”
“你問吧,畢竟你是兇案組的,他見了你,多少會更害怕一點的。而且現在,這個也是你的案子了,我查了一年多,還是沒什麼頭緒,問了也是原地轉圈圈。”
他們之前的預想都是對的,袁三兒,還是那麼精!一聽說是警察又來找他來了,立馬又把自己那個律師給搬了出來。
兩人吃癟,被關在了門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怎麼着,回去搞張搜查令?”
“查什麼,緝毒,還是掃黃?這小子夠可以的呀,改開茶館了!”
“剛就跟你說了,這老小子精得很,我們天天跟他打交道,最知道他是個什麼玩意了。”
“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吧。”
王玉就這樣看着何為,四處尋找着目标,終于,在那邊小巷子的牆根底下,發現了可以跨越的空隙。
“來來來,搭把手!”
“哎!私闖民宅啊!你這可是知法犯法,局長知道了,不得扒了你的皮啊!”
“趕緊的吧,費什麼話!”
何為知道,那小子不敢報警,剛剛那幫人迎出來的時候,他偷摸瞧見了一點的,裡頭有情況。
王玉在外面給他放風,何為就一個人爬了過去,沒一會,剛剛大門那邊就咣當兩聲,門直接就開了。
“你這又是幹什麼?”
“門一直都是開着的,我們隻是進來查看一下情況!”
王玉看着說謊話也一點不臉紅的何為,不由得跟在他後頭,對他連翻贊歎了起來:“難怪呀,你們一隊辦事效率那麼高,合着你小子就不走正道啊!”
“哎,王隊過獎了,這叫——以牙還牙!我這都是為了辦案嘛,對付□□,拿出點這種手段不過分吧?”
“還得是你!”
王玉以前還是太老實了,人家說不讓進,他就真不進,拿不到搜查令,他還真老老實實地等着人家露出破綻來。
剛一進門,就是一個古風古色的木質樓梯,沒想到袁三兒一個大老粗,竟然還有這樣的審美,剛進去的兩人也是看呆住了。
“哎,你們怎麼進來的!”
剛到内廳門口,他倆就被人攔住了去路。
“你們的安保系統不太行,我們免費幫你們袁總測試一下,,放心,不收錢,都是為人民服務嘛,别客氣。”
王玉站在他身邊,想笑又不敢笑的那個樣子,簡直是滑稽死了,對面那兩個人也看呆住了,出手也不是,不出手更不是了,隻能猶猶豫豫地揮舞着拳腳,在他倆眼前來回晃悠。
“我們就找袁總喝喝茶,聊聊閑天,你們也别這麼緊張嘛,還不趕緊去通報一聲?”
反正打也不敢打,面前那幫人很快也就散了,何為他們也就順理成章地進入了茶樓、
“這是喝茶的地方?”
王玉随手一抹過去,那灰厚的呀,都粘手。
“看來這裡是他臨時啟用的地方,之前你是不是帶人查抄了他不少地盤?”
“沒有啊,我們都沒證據,誰敢亂來?我又不是你。”
“這老小子躲到這兒來了,肯定是有原因的,說不定是尋仇的來了,又或許是——他之前那個地方,出了什麼事。”
“這就叫罪有應得呀!”
背後說人壞話,總是要出事的,他倆嘀嘀咕咕一說完,身後袁立三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冒了出來了。
“喲,二位警官一起來了,有失遠迎啊。”
他像是沒睡醒一樣,懶懶散散的就穿着身睡衣下樓來了,看來他是真沒把這兒當成茶館,純粹就是個中轉休息的地方。
“袁總,打攪了。”
“沒事,反正何警官也總是喜歡不請自來嘛,我攔得住嗎?”
“袁總這就見外了,我來呢,就是為了你的大生意,免得被人給截胡了嘛。”
說着,何為就掏出了陸光富的照片來,順着桌面,滑到了他跟前去。
“看看,認識不?”
他倒是沒什麼特别的反應,就是他身後那幾個人,有些眼神慌亂,讓何為給瞧了出來。
“不認識,何為這是想跟我玩兒猜謎遊戲呀,早說啊,咱們到江源大酒店去,那邊有個度假村,正是玩遊戲的好地方。”
“不是遊戲,我是想問問袁總,知不知道一個叫吳茜茜的,她跟你是同學,南橋一中的,高考那年失蹤了。”
“啧——何隊呀,你這又是男人又是女人的,我哪兒知道那麼多啊。我高中時候的事兒,早TMD忘幹淨了,誰還記得她呀。”
何為看着他,目不轉睛,直覺告訴他,他是認識吳茜茜的,并且,他很有可能就是當年綁架了她的那個人。
“她是你們老師的孩子,一個教語文的老師,叫周橋。她人長得很好看,成績也很好,以前在學校的時候,說不定你還騷擾過人家呢,沒印象了?”
“何警官,我騷擾過的女人多了去了,她算個毛啊!再說了,什麼狗屁老師,不記得了。怎麼,今天來就是來查戶口的,想知道知道我是怎麼發家的,羨慕啊?”
他那臉上堆滿的無情嘲笑,深深地刺痛着何為,他回想起了那天在南橋,自己跟周老師的對話,可現在即便是他攥緊了拳頭,他也奈何不得面前這個人。
醒過神來,他身邊的一大幫子人也在跟着笑話着他,他們宛如一群魔鬼一樣,行走時間,給無數人帶來傷害,帶來永遠抹不去的傷痛。
何為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對面的人也緊跟着警惕了起來,有的甚至直接掏出了家夥事兒,大有要直接開幹的意思。
“嘿嘿嘿!”何為是個能克制的人,見情況不妙,又立馬改換了一副嘴臉來,“别着急,我就是腰啊,抻着了,站起來緩緩,别激動别激動!”
“何警官,我已經很配合你們工作了,你要是實在沒什麼正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哎别着急呀!”何為幹脆走到他跟前去攔住他,一臉笑嘻嘻地迎了過去,“我還有最後一件事。”
何為想把腦袋湊到他耳邊,但這一舉動,立馬就引起了他那些小弟的不滿,紛紛哼哼唧唧叫嚣着想讓何為站遠點。
“幹什麼呢!敢跟警察叫闆,你們不混了,老子還要混呢!”
說着,就自己走到了何為跟前去,把耳朵也貼了過去。
何為不知道跟他耳語了些什麼。隻知道他說完之後,袁三兒臉上竟然露出了笑臉來,最後何為說要走的時候,他竟然還起身送他們出來。
王玉看着胸有成竹的何為,不禁開始擔憂起來:“你小子又幹什麼壞事了?”
“買賣。”
“跟他做買賣?你腦子沒病吧?”
“我跟他說,我可以幫他解決他的競争對手,他得告訴我,是誰殺了林瑤枝,還有,吳茜茜的屍體在什麼地方。”
“我看你是真病了,跟一個人販子說這些,他能告訴你?他也是有病!”
剛要開車,何為就狠狠地笑了兩聲,啥話也不說,王爺也幹脆不走了,直接将車靠在路邊,質問起他來:“不是,你到底賣的什麼藥,你就不能直說嗎?”
“你知道他為什麼要來這裡住嗎?”
“我怎麼會知道!”
王玉還在氣頭上,顯然是想不了那麼多了。
“他被人劫持了。”
“什麼?”
“剛剛裡面那批人,我一拍桌子,他們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先控制住我們倆,而是先按住了袁立三,足以見得,那不是他的人,至少不是親信。”
“你的意思是,他失勢了?奎照五有新的接班人人選了?不會是陸光富吧?”
何為點了點頭,确認道:“所以我跟他說,我可以拿住陸光富,前提是他得給我他殺人的證據才行。”
“與虎謀皮,你小子真是不怕死啊,蔡局知道了怎麼辦?”
“沒事,事情了結了以後再跟他說,那麼大歲數了,别吓到他了。”
何為還沖着他眉飛色舞地使眼色呢,顯然,他心裡是有底的,剛剛進去一趟,他就全部想清楚了,也知道接下來自己該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