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希望,讓真菰的眼睛驟然蒙上了一層水霧。
她的喉嚨哽了哽正準備答話,卻又被芙甯娜擡手制止了。
“不過在那之前,你得先回到自己的病床上去。”
“你要是再繼續這樣胡亂的練習下去,讓原本能夠治好的傷變得治不好了,那可就糟糕了。”
“好。”
随着話音的落下,真菰手中緊握着的木刀垂落在了她的身側。
接着,一滴透明的淚水劃過她的臉頰,滴落在了道場的木質地闆上。
真菰何嘗不知道,自己之前的行為就是在亂來。
可那個無法拿起滅鬼之刃的未來,就像是烈火一般灼燒着她的心。
做些什麼,我必須做些什麼!
在如此心境的驅使下,她來到了夜晚的道場。
然後,她再一次邂逅了自己的希望,一如這道水藍色的身影走入處置室的那一刻。
真菰擡手,用力擦去了眼角的淚花,而後對着芙甯娜笑了起來。
“謝謝你!”
“嗯嗯~,很好!”
芙甯娜也笑了。
“現在,就讓我送你回病房吧!”
“你今晚就先好好休息一下,等到了明天咱們再從長計議。”
可世事哪能盡如人意呢?
由于真菰的特殊情況,蝶屋為她準備的病房是一個單間。
這不但能夠讓真菰靜下心來修養,也能讓蝶屋這邊更方便地,根據真菰傷情的變化調整治療方案。
為了避免過度的活動帶來更多的傷害,芙甯娜用一個軟乎乎的大水泡托着真菰,回到了這間病房。
蝶屋的深夜靜谧而安甯。
她們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人,成功溜進了真菰病房的房門。
可就在她們剛剛掩好房門的下一刻。
位于真菰床頭的那盞小台燈忽然啪嗒一亮!
接着,蝴蝶忍的聲音,從她們身後陰恻恻地傳來。
“這大半夜的,你們兩個是從哪兒回來的呀!”
芙甯娜好險才維持住真菰身下的大水泡,沒有破掉。
她帶着真菰咔吧咔吧地轉過頭去,正對上蝴蝶忍已經陰沉下了大半的臉色。
芙甯娜下意識的扭頭看向真菰,想要尋求來自小夥伴的幫助。
卻看見真菰早就被吓到了一副雙眼發直的樣子,嘴裡還不停地喃喃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看來,蝴蝶忍的威力,在這蝶屋之内确實不容小觑。
蝴蝶忍見狀,哪裡還看不出來,這兩人深夜出門肯定是去做了什麼出格的事。
一時之間,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了起來。
“你們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這陰氣沉沉的笑容落在芙甯娜的眼中,彷如一張真實過了頭的地獄繪圖。
她隻來得及從喉嚨中,擠出一聲學自系統的哽咽。
“……嘤。”
……
第二天,芙甯娜和真菰的明日之約沒能成行。
要問為什麼嘛。
那大概是因為,兩人被搞清楚了前因後果的蝴蝶忍,摁在床上狠狠地補眠了整整兩天。
在“是你自己睡,還是我用藥幫你睡?”的威脅下,大概沒誰能有勇氣擅自離開自己的睡床吧。
之後的日子裡,芙甯娜陪同真菰渡過了她的整個康複期。
至于水之呼吸學習,在芙甯娜和蝴蝶忍的一力主張下,被安排在了真菰的康複期之後。
至少在真菰完全康複之前,是别想再摸到刀劍了。
而芙甯娜也是直到蝴蝶忍那晚逼供她時才知道,其實鬼殺隊早做好了教授她呼吸法的準備了,甚至都聯絡好了相關的培育師,隻要她詢問就能立即走上拜師訓練的流程。
隻是沒想到芙甯娜居然會先一步向真菰開口,隻能說有時候緣分就是這麼的奇妙。
終于,在漫長的複健期過後,真菰迎來的她的痊愈。
此時,距離芙甯娜第一次落入這個世界,已經過了小半年。
蝶屋内,那些于春日中盛放的花朵,皆已被秋日裡金黃色的落葉所替代。
就在這樣一個涼爽的秋日裡,真菰時隔半年,再次于道場中握緊了手上的木刀。
在她的不遠處,芙甯娜、蝴蝶香奈惠、蝴蝶忍,還有這段時間以來,一有時間就會來露個臉的富岡義勇,都有些緊張地注視着道場的中央。
“嘶——!”
真菰吸氣,讓自己的肺大大地擴張起來。
【水之呼吸壹之型 水面斬】
木刀沒有任何的滞澀,劃過的位置出現了一道帶有水色波紋的水平弧線。
真菰沒有因此而停滞,她再次揮刀變招,如同一隻靈巧的黑貓一般,接連使起水之呼吸的其他型來。
【水之呼吸貳之型 水車】
【水之呼吸叁之型 ……】
……
【水之呼吸拾之型 生生流轉】
最後一招結束,真菰吐氣收刀,眉眼之間終于露出了顯而易見的喜色。
沒有退步。
她曾經撕裂的手腳,沒有對她使用水之呼吸的十個基本型,造成一絲一毫的障礙。
甚至,因為她仍在長身體的緣故,半年過去,她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