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是沒有能力接下他這一劍的。
用出月之呼吸,隻是出于對那個不知用了什麼方法,誤打誤撞地殺死了童磨的,藍頭發小女孩的一點尊重。
隻可惜,這就是她今生能看到的,最後的光景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忽然從不知何處來了嗖嗖兩道勁風。
一道襲向上弦之壹的腦袋,一道打向他正在揮劍的手臂。
已經數年沒有受過傷的上弦之壹,不知為何從這兩道攻擊裡感覺到了一瞬間的悚然。
他立時抽劍回擋,可那兩道攻擊的速度也都不慢。
後手格擋的上弦之壹隻來得及打飛,襲向他頭部的重甲蟹「謝貝蕾妲小姐」,随後便被海馬形态的「海薇瑪夫人」一個水炮噴在了胳膊上,打碎了身上半邊的衣衫。
這讓本應勝券在握的上弦之壹有了一瞬間的怔愣。
——他的通透世界根本沒能看到,即将襲來的這兩下攻擊。
“綁住他,「烏瑟勳爵」!”
章魚形态的「烏瑟勳爵」瞬時抛出一個帶着些微金光的水環,套上了上弦之壹的身軀,将他禁锢在了原地。
“真菰,跑!”
早就有所準備的真菰箭一般地沖了出去。
這一次不再是像之前那樣張弛有度的趕路,她用出了全部的力氣。
前方的道路上一條寬約幾米的裂縫擋住了真菰的去路,正是上弦之壹剛剛劈砍出來的。
可這點距離,可難不倒常年在狹霧山進行下山練習的真菰。
隻見他輕盈地一躍,便跨過了這條裂縫,飛速地消失在了道路的盡頭。
另一邊,那被水環緊箍在原地的上弦之壹身上,竟然冒出了一陣帶着灼燒之感的嘶嘶聲。
直到真菰完全脫離了戰場,那圈水環上的點點金光才消散了開去,接着便在上弦之壹的一聲大喝中,被掙裂成了普通的水花,濺落在了地上。
「系統,報告神力的消耗。」
「解,已消耗216單位的神力,現宿主的神力餘額為1512單位。」
是的,為了保證剛剛的攻擊能夠一擊即中,并且能夠幫助真菰順利脫身,芙甯娜在這次召喚出來的三小隻沙龍成員裡摻入了神力。
這半年以來,她的神力雖然沒有像最開始一樣呈現爆發性的增長,卻也在她的一點一滴積累,或者說是擺爛下,穩步增加了不少。
拿系統的話來說,如果她真的按照系統的安排建立了一個小教會,那照她現在的這個增長度,信徒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
這寒酸的形容,氣得芙甯娜差點又給系統來了個高速彈球。
話雖如此,但芙甯娜之前确實覺得,自己的的神力攢得也不算少,在她提不起興緻抽卡的情況下,這些一點一滴積攢起來的神力足以應付她當下的狀況。
嗯,直到這次她在戰鬥中,把神力如流水般花出去之前……
看來,之後還是得想個辦法,盡量努力一下了。
“真是有趣,小姑娘。看來你就是用了這種能力殺死了童磨的吧。”
另一邊,掙脫了水環的上弦之壹,一把撕開了他那已經破破爛爛的上衣,露出了身上那圈被灼燒得發黑的焦痕來。
不知為何,那焦痕附近的皮膚隻是緩慢地蠕動着,完全沒有上弦之鬼應有的回複速度。
“不錯,很不錯。”
“小姑娘,吾名黑死牟,現在你可以向我報上你的名号了!”
芙甯娜撇了撇嘴。
“無名無姓,你的這個名字在這個國度,聽上去倒像是個代号。”
她擡手一招,讓三小隻沙龍成員回到自己的身邊待命,接着說到。
“難道說,是因為你這個原鬼殺隊的劍士堕落成了惡鬼,讓你恥于說出自己的真名的嗎?”
“呵,才交手了半招,你就能看出我在使用呼吸法了嗎?”
沒辦法,這都是冒險之證裡面寫着的嘛!
芙甯娜單手叉腰,默認了黑死牟的猜測。
“真名這種東西,告訴你也無妨。”
“四百年前的戰國時代,當我還是人類之時,曾使用過的名字為‘繼國嚴勝’。”
“現在嘛,它早已随着我人類的身份一起,在變成鬼的那一刻被舍棄掉了。”
芙甯娜心中一動,隻覺得自己對這隻鬼的真名,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而另一邊,黑死牟并沒有因為,芙甯娜這突如其來的沉默而收聲。
“不要在那裡拖延時間,小姑娘。”
“我詢問你的名字,隻是因為我把你視作一個能夠與我相抗的對手,所給予的敬意。”
“無論你是否在這裡向我報上名字,我都向你保證,這場戰鬥将會在你期盼的增援到來之前結束。”
“好吧好吧。”
芙甯娜确實是抱着拖延時間的打算,就算此刻被看破,那下一次再找機會就是了。
她擺了擺手,對着黑死牟說到。
“我的名字叫做芙甯娜,至于姓氏嘛,也已經被我給舍棄了。”
“我們兩個,說不定有那麼一點點相似呢。”
芙甯娜勾起嘴角,就如同她過去的五百年間,在水神的位置上獨舞時一樣,露出了一個虛假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