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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白衣琴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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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物牌。

甯無歌的瞳孔微微一縮。

魔界早年山窮水惡,許多的氣象變化,奇花異草,就連當地人都無法曆數清楚。魔尊一統魔界之後,認為此舉實在是行不通,便花了十數年時間走訪山川河流,繪百種風物,以成了一套風物牌。又将不同牌面加以組合,約定分值,形成了一整套玩樂的體系。雙方各執五張牌,輪流出牌,打出牌後亦可将手頭的牌棄牌重換,再根據分值不同進行加分,最後分高者得勝。

這個遊戲一經面世,便以其流暢的雕刻技巧,豐富的知識獲得了衆人的喜愛。事到如今,小兒往往不看地理圖志,先學風物牌中的種種,一副一百八十八張風物牌打通了,也就能做到對魔界風物人情心中有數。也有人說,看一個人到底是不是出身魔界,隻要看他到底會不會打風物牌,便能知道了。

“風物牌誰不會打?”無歌應聲道,“公子此舉,難免将我當作沒有見識的人了。隻是打的實在不好,隻怕要讓你看笑話了。”

“隻要有運氣,又有什麼是做不到的?”說話間,一副厚厚的風物牌已經被遞到了桌上,姜雲接過了,開始洗牌。他雖然外表豪放,此刻的一雙手卻如同穿花蝴蝶似的,在薄薄的牌面中穿梭不休。

“這也算是我偶然得到的一件藏品,很是珍貴。相傳是咱們魔尊繪風物牌的初稿。”城主一邊洗着牌,一邊向周圍的人介紹道,他的手指靈活地在這些牌面中穿梭,一張一張的牌面被翻開了,花草樹木,春秋冬夏,絢麗地旋轉,“也就是說,這大約是咱們魔界第一版風物牌了。“

說到魔尊兩個字的時候,他臉上的笑意稍稍斂去,衆人的議論紛紛之聲也輕了一些。對于所有的魔族人來說,别人他們不服,但對于這位剛剛熄了命燈的魔尊,卻還是深深地歎服的。

不同于神族苦心經營宣傳的“魔族人都是三頭六臂,怒目圓睜的黑毛莽漢”形象,魔尊的嗓門卻完全不大,笑起來亦不會像是打雷似的,他甚至可以說是彬彬有禮,甚至連琴棋書畫都會那麼一點,倒像是貴族家養起來的公子。隻是他的性情太過于清冷桀骜,所以很少有手迹流傳于世,如今姜雲拿出了這副由魔尊親手雕刻的白玉風物牌,卻是極為的難得。

“好罷,就算這位甯小姐輸的很慘,見了這副風物牌,我也算是不枉此行了。”人群中有人歎道。

随着西山城主将風物牌推到小桌的中央,這場賭|博——準确來說,今天的第十場賭博,便在衆人的喧嘩聲中拉開了帷幕。離離擠開了吵吵嚷嚷的人群,又一次站到了甯無歌的身後,她的手指交纏在身前,表情沉着。

甯無歌沒有說謊,她有生以來幾乎從沒進過賭場,和人下注争過輸赢。但是離離不同,在她跟着甯無歌做事之前,她就已經有了天下幾乎最敏銳的眼睛和最靈巧的手指。論起出千來,離離是一把好手,在觀察牌面,計算概率,她也從沒失手過。

在深深的一口氣之後——當然,吸氣的是姜雲,而甯無歌則是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雙方各自翻開了牌面。稍稍猶豫之後,甯無歌打出了一張”紫堇”,而西山城主出的是一個數字“七”。

甯無歌把手裡的兩張牌丢下了,選了新牌加入進自己的牌組。這是離離給她的暗号“左四,右三”。在這種事情上,她向來充分地相信離離的敏銳,相對應的,離離也從沒讓她失望過。

她漸漸看出來了。離離要湊的是一組叫花千重的套牌,中規中矩,分值中等偏高。看底牌就可以知道,甯無歌這次的運氣并不算好,可見新手在賭桌上也不是個個都能有好運氣的。湊足這一套花千重,已經是現有局面中能打出最好的牌。

淡黃色的“向陽花”被打出去了,鮮紅的“啼血”也被打出去了。甯無歌往桌面上一掃,發現對面打的是一張天氣牌“雪”,和一張上繪神秘圖文的“神族”。

他要湊什麼牌組,已經是十分明顯的了。

“是左使北拒七大神域的典!”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小小的嘩然。就算今日左使已經絕了行蹤,沒人知道她在哪裡,但提到這個典的時候,仍然忍不住噤聲屏氣,隻覺出一股冷冷的肅殺之氣。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魔界中人見到神族人隻有四下逃竄,招架防禦的做法。但左使不同,她隻是憑着一個人和一把刀,便敢于七大神域為敵。一百八十八張風物牌之中隻有一張左使的寫意畫,是個女人在雪中的背影,手執刀劍,九重白羽翩然若飛。

“到底是左使啊。”魔界的老人們總會如此歎息,既覺得她兇暴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又生出幾分難覓源頭的敬意。

“一百八十八張風物牌裡隻有一張左使!”一旁有人漲紅了臉,壓低聲音叫道,“一百八十八分之一,倘若抽不出左使這張牌,這套卡組就是套散牌,一點分都得不到!”

“一百八十八分之一。”甯無歌也念着這個概率,“這樣有賭性麼?我卻不知道自己有什麼東西,值得姜公子這樣豪賭。”

她說着,又換了一輪牌,牌桌上主權易位,又輪到了姜雲。這漢子倒第一次在賭桌上猶豫了,手指輕輕地往桌台上打了兩下,卻是舉棋不定的樣子。

琴聲卻突然停了。

姜雲難得地停下了思索,向簾後道,“祁先生,是出什麼事了麼?”

這聲祁先生一出,衆人頓時都是精神一振。他們常年混迹在這家賭場之中,聽這琴師彈的曲子每日是聽的耳朵起繭,尤其是賭輸的人,恨不得砸了他的琴。然而這神秘琴師卻從來沒有露過真容,也從沒人知道他到底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子。不過如今琴聲驟然一歇,倒叫人覺得心中怅然若失。

“古人說觀棋不語。”那張雪青色的簾子背後,傳來一個清越的聲音,“我若此刻出言,隻怕會壞了您和甯姑娘的興緻。”

“依我之見,倒不必如此避諱。”無歌道,她漫不經心地理了理手頭的牌,“姜公子擅賭,在魔界之中都是聲名遠揚。以他的賭術,若要出千,是不必特意做出這樣的布置的。你若有話,不妨直說,我并不在意。”

“現下姜公子舉棋不定,實際上是在某幾張牌之中猶豫,擔心抽不到想要的路數。這是這局賭的緊要關頭。因此我不敢再彈琴,怕擾亂了姜公子的思緒。”

“難道先生避在簾後,對賭桌上的局面竟然一清二楚?”姜雲問道。

這回,他沉默了一下,“在下确實心中有數。”

這下,不僅賭場裡的人哈哈大笑起來,連離離自己都快發出一聲嗤笑了。簾子是完全閉合的,他又是怎麼知道的?她就算能目視到賭桌上的一切,依然時時留意,不敢有一刻的放松,但即使是以她的眼力,也隻是堪堪算出那張左使牌到底在哪裡。而那琴師卻堂而皇之地說,他心中有數。有的是什麼數?

離離不信。

“噢?”姜雲也笑,“我确實在沉思,卻不信先生已經将我的所作所為都看透了。既然如此,不知道先生是否願意出來到這賭桌之上,指點我一手呢?”

聲息微微一頓,好像簾子後面的人愣了愣神,“若我說出來……隻怕不大公平,對手未必會答應。”

姜雲隻得又轉向無歌,“甯姑娘,你看呢?”

“祁先生這樣的本事,是無歌想都不敢想的。”無歌慢慢地說道,她微閉了眼睛,顯出沉吟的神色,說,“我倒真是想見識見識。”

簾裡的人輕聲道,“既然甯姑娘這樣說了,如您所願。”

離離低下了頭,看她的眼色,是極不贊同的意思——左右就是一場賭局,何必橫生枝節呢

但是甯無歌卻沒有動。半晌,半晌,隻聞高樓瓊閣間絲竹極清越地一響,雪青色的簾子重新飄搖起來,一縷陽光從窗邊傾下了,如金砂般徐徐流淌。

在簾子背後,走出一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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