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看合照,确認一下是不是你的包?”舒南懸的唇微微抿着,看着唐若,大有一幅你不配合勢不罷休的架勢。
于是,唐若憤憤地拉開外側,看一眼那張合照,然後說了一句“是的”。
咬牙切齒地把人往外推了一點,接着狠狠地砸了一下關門的按鍵,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句:“謝謝老闆您親自給我送包,再見。”
電梯門應聲合上,舒南懸垂下了眼睑。腦海中浮現剛剛女孩打開包側的那一瞥——
那是她們的合照。她穿着洗的單薄的棉衣,裡面是洗得發白的唯一一套校服,拘謹地站在光鮮亮麗比着剪刀手的女孩身邊。
很好。舒南懸摁亮了手機,撥出了一個号碼。
……
“今天你親手去調了杯酒,就是為她?她就是你的小女友?”路以瀾看着放下手機的舒南懸,饒有興緻地詢問。
舒南懸站在沙發邊,透過透明落地窗,向下俯望。
“當時還不知道是她,不過恰好是‘懸日’,所以一時技癢調了杯。”舒南懸随手拈起一隻酒杯,看也沒看就送入喉中,冰涼的酒液順着喉管流下,視線裡空空蕩蕩,人來又人往。
等到她端起第三杯的時候,一隻纖長的手按住了她的腕子。路以瀾的聲音忽然變得知意而柔緩;少了一份妖媚的冷:“你的病不能多喝。”
舒南懸掙了掙,但她一個野路子自然比不過正規訓練長大的路以瀾的力度,最終隻得無奈地開口:“最後一杯。”
路以瀾這才松開了手,任由舒南懸輕輕将酒杯湊到唇邊。
……
另一邊,洗手台前,唐若狠狠地往臉上潑了一捧冷水,打了個激靈,人總算清醒些。
剛确認完包中物什一件沒少而且沒被動過,又看了一眼那張合照,她才在淚水溢出前往門口走去。
一個服務生阻住了她:“女士,我們的老闆吩咐了專車司機醫您回家。”
……
“果然、喝點酒就變成路依依的人格,一遇到正事又變回來了......我真的很懷疑是心理醫生的職業病讓你這樣,還是你這樣才成了心理醫生。”
舒南懸輕抿了口酒,視線裡出現了唐若提包的身影——避開服務生指向的一輛黑色賓利,攔住了一輛路過的出租車。
手機屏幕适時亮起,她發出六個字:“跟着,确保安全。”然後再一次拿起一杯酒。
路以瀾搶過了舒南懸手裡的酒:“第四杯了。”
“有什候我真的覺得你比我還像心理醫生,有時又是一個太逆反的病患。”
“你呢,你自醫嗎?”舒南懸起身,頭也不回。
“我當時可是為了自醫才學了心理。”路以瀾拎起了包,還有那個打算送給舒南懸的。
“不是為了更好的隐藏自己另外一個人格嗎?”舒南懸反唇相譏。
“呵呵。”人格瞬間切換,路依依低低地一笑:“你可真懂我啊,南懸。”
“該走了。”舒南懸不以為然地聳肩
“你這能開車?”人格切了回來,路以瀾指了指滿桌的酒杯。
“你沒專駕?”舒南懸回頭似是疑惑。
很好。工具人是吧。
路以瀾默默地掏出手機,有點挫敗。
她敢說,舒南懸就是她這輩子最大的事業壁壘。
……
唐若站在小區裡吹了很久的冷風,直到微信彈出一條消息。
[高姐:若若,小道消息,聽說下周一Ghost就會空降了,你到時候可打扮得莊重點别讓人看輕了。]
[糖若不弱:知道啦,高姐,早點休息,美容養顔。]
[高姐:就你那嘴甜。你也是。]
唐若關掉手機,想到家裡的速食快要吃完了,便去樓下的24H便利店提了點泡面,回家後在某寶和坑多多上又下單了一些速食米飯。
一身酒氣,卻不想洗澡,唐若有些疲累地躺在了床上。淚水不知為何漸漸從心底漫上,直到溢出眼眶,從溫熱到冰涼。
“舒,南,懸.......”
……
第二日吹了冷風的唐若不出所料地感冒了。
醒來的她有一種仍在夢中的感覺。昨天,她見到了舒南懸。
揉了揉微微發昏的腦袋,她打開手機,看到微信裡宋聲聲的消息轟炸。
[若若若若啊啊啊啊啊,你一定不知道我昨天經曆了什麼......]
[我現在才從那個地方逃出來嗚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