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進的死對于葉歡的事業并未造成影響,幸好葉驕福大命大,否則倒真會耽擱進度。
葉驕是個心大的主,案發現場造成的沖擊不足半個時辰便抛到腦後,待吃完晚飯後,他又拉着葉歡聊美甲的事情。
“妹,我這指甲怎麼一直掉色呢?能不能固定一下?”葉驕伸出手,指甲蓋上的甲油殘缺不全,“這些天刮了碰了,掉了好幾塊,我看那些有錢人家的公子就沒掉。”
葉歡掃了眼葉驕的指甲,無奈地搖了搖頭,“哥,現在不行,得等你明天把人帶來之後。”
“為何?”葉驕不解地問。
葉歡一時語塞。
她應該用何種語言,才能讓葉驕知道甲油不封層,掉色是正常的呢?現代美甲雖然便捷,但終究沒有古方美甲牢固,有利必有弊,這一點可謂是體現得淋漓盡緻。
“嗯……”葉歡猛地擡頭,“哥,我先幫你補層色吧,等明日我挑選好手模,再幫你加固。”
“好好好。”葉驕連忙應道,随後迫不及待地伸出手。
葉歡拿出那瓶能熏死人的甲油,仔細塗抹着葉驕的指甲。兄妹倆同時屏息凝神,待瓶蓋擰緊後,又同時大口呼吸。
“對了,哥。”葉歡将甲油扔到一旁,嫌惡地搓了搓手,“明日不要把人帶回家,會吓到阿娘的。”
葉驕摸不着頭腦,問道:“那去哪?”
葉歡沉默一會兒,問道:“你讓他們去哪裡集合了?”
葉驕:“湖心亭。”
葉歡:“那就去湖心亭,我跟你同去。”
“你要去湖心亭?!”葉驕騰地站起,滿臉的不可置信,“妹,你不怕讓那群男的吃了啊?”
“你把他們帶回來不是一樣的道理?”葉歡啞然失笑,“家裡太亂,人多更亂,我跟你一起去還能省去不少麻煩。”
葉驕顯然想再說些什麼,葉歡及時喊停,“就這麼定了。”
葉歡做出的決定,縱使葉驕再不願意,他也不會違抗。他硬生生将卡在喉嚨裡的話咽了回去,默了半晌,點點頭道:“知道了。”
翌日,葉驕帶着葉歡一齊出了門。
城北的荷心湖具有甯國四大明湖之一的美稱。每至夏日,荷花盛開,飛鳥不絕,再配上湖心亭間齊聚的美男,簡直是名畫一幅。
此時正值荷花盛放之時,原主并未來過幾次荷心湖,僅有的記憶是荷花即将凋謝,匆匆瞥了一眼殘花敗柳。而如今,葉歡坐在湖心亭間,方圓百裡被荷花所包圍,怎麼都是賞心悅目的。
“真美啊。”葉歡難得的少女心受一片粉色激發出來,她不禁由衷感慨道。
“是啊。”葉驕坐在葉歡身邊附和道,“你不常來,不知道湖心亭的盛況。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有好多畫師和詩人前來,畫的我倒還能看懂,至于做的詩,我是真一個字也看不懂。”
葉歡扭過頭,盯着葉驕的側臉,恍惚間看到了生活在封建制度下女性的身影。
她們之中,有多少人和葉驕過着相同的生活?大字不識一個,要麼操勞一生,要麼步入風塵。
相較之下,葉驕的處境竟算得上不錯。
葉驕發覺葉歡在看他,心中升起古怪,“你看我做什麼?”
“哥。”葉歡喚他,“辛苦你了。”
葉驕嗤笑一聲,“真覺得我辛苦,到時候多分我點銀子。”
兄妹倆一言一語間,湖心亭入口處慢慢踱進幾個男子,個個身姿婀娜,手拿團扇,美得千篇一律。葉歡一眼望去,挨個看了一遍後愣是一個沒記住,隻覺眼花缭亂,幹脆轉過身,避開模闆攻擊。
葉驕熱情接應,其中一個男子瞧見葉歡的背影,用扇子擋住臉,壓到葉驕耳邊問:“新情人?”
葉驕大吃一驚,呵斥道:“别亂說,那是我妹!”
衆男子聞言,頓時個個眼冒精光。
關于葉歡的傳聞,他們或多或少聽過一些。
其中廣為流傳的,便是葉歡整日流連青樓,臉蛋和身法極為誘人,不少小唱倒貼隻為求葉歡賞臉留宿一晚。這種事男子隻敢私下談論,畢竟男兒家要面子,哪怕再想試,也不敢擺到明面上去說。
而最近令葉歡成為熱點人物的事件,便是葉歡在棍棒之下慘死,後又死而複生,性情大變,連帶着頭腦也靈光不少,要不然今日就不會出現湖心亭會面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