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珏在去易顔的路上,親眼目睹了那家競争的新店有多火爆。
那家新店名為赤荷,不知水平有何高深,竟能讓男子們将店前堵得水洩不通。秦珏擠了好久,才從人群中穿過來,正以為要逃出生天時,猝不及防地撞到了一個人。
濃得發臭的水粉味兒沖進他的鼻腔,他猛提一口氣,道出一句:“抱歉。”
馮荷隻是出來整頓一下秩序,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人險些撞到地上。他正欲破口大罵,卻聽見頭頂傳來一道男聲,愣了一瞬後,他仰起頭,徹底瞧清了秦珏的容貌。
用他的話來說,秦珏完全是他的取向。
在這個娘娘腔聚集的世界,能遇見秦珏,已然是他的福分。
馮荷咧開嘴,笑道:“沒事沒事,你要不要進去做個美甲?我不收你的錢。”
秦珏搖頭,“不了。”
說罷,他越過馮荷,離開了這亂糟糟的地方。
馮荷哪有心思管理店鋪,這段時間可把他愁悶壞了,他的腳不聽使喚,直接跟着秦珏溜了出去。他步子沒有秦珏邁得大,始終與秦珏保持安全距離,恰巧不讓秦珏發現。
換做常人,的确是發現不了,可秦珏哪是一般人,馮荷剛跟在他身後,他就發現了馮荷。
秦珏頭也不回,佯裝無事,腳步不急不慢,朝易顔的方向走去。
直至踏進易顔的門檻,秦珏才松出一口氣,結果上樓見到管安,無疑是又給了他一記重創。
這一個個都懷的是什麼心思,他怎的有些猜不透呢?
“所以,管安姐是來做什麼的?”秦珏終于問出心中疑惑,整個人豁然開朗。
“啊,以後你就知道了。”葉歡并非是故意給秦珏打啞謎,隻是現下,她着實沒心情去和秦珏閑聊。
馮荷與秦珏相遇,這件事完全在葉歡的意料之外。
先前馮荷向葉歡打聽男人時,葉歡刻意沒提起秦珏,權當自己不認識這個人。可現在馮荷眼睜睜瞧見秦珏走近她的店鋪,而且還拒絕了免費美甲的誘惑,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秦珏是沖着店裡的某個人去的。
既然如此,那麼葉歡一定見過秦珏,說不定關系還十分密切。
葉歡無助地仰起頭,暗罵老天真是在戲弄她,怎麼偏偏就讓馮荷這時候遇見秦珏,哪怕再晚幾天,也不至于讓她如此窘迫。
秦珏以為葉歡在故弄玄虛,以他和管安的關系,真沒有什麼是他聽不得的,“反正我早晚會知道,有什麼說不得的?”
葉歡一個頭兩個大,敷衍道:“大人的事,小孩别摻和。”
小孩?
秦珏第一次聽到有人如此稱呼他。
在他眼裡,葉歡的行為可要比他幼稚得多,非要論個高低的話,葉歡更配得上“小孩”這個稱呼。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秦珏黑着張臉,宣洩着自己的不滿。
葉歡瞪了秦珏一眼,“啧,你怎麼教訓起我來了?趕緊作畫,不然我扣你薪水了啊!”
這個話題轉得秦珏猝不及防,他甚至沒反應過來,葉歡已經把毛筆放在他手上,催促他繪制色闆。
秦珏雖是一頭霧水,但轉念一想,他同葉歡聊那麼多做什麼?說多了是給自己找氣受,不如當面問管安更好。
帶着這個想法,他聽話地提起筆,按照葉歡的吩咐仔細繪制起色闆。
今日葉歡靈感不斷,連續讓秦珏繪制了十款才罷休。
“不錯,不錯。”葉歡捧起宣紙,瞧着自己與秦珏結合的成果,頓時把馮荷帶來的困擾抛在了腦後。她轉身看向秦珏,道:“厲害啊小玉,這手是越來越穩了。”
秦珏總感覺自己恐怕要折壽,葉歡誇人,他是萬萬不敢聽的。
“走了。”秦珏背上畫箱,快速離開是非之地,速度與管安旗鼓相當。
葉歡折起紙,小聲嘟囔道:“跑什麼,奇怪。”
她悠哉遊哉地下了樓,店裡和她上樓時一樣冷清,幾個男子全在打蔫,個個提不起勁來。
葉歡是經曆過低谷期的,定是不以為意,可其餘幾人不同,他們全是第一次踏入生意場,在鼎盛時期突然跌入谷底,換做誰也無法接受。
為了調動起店内的氣氛,葉歡使勁咳嗽兩聲。果不其然,幾個男子的視線齊刷刷聚在她身上,尤其葉驕,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着葉歡。
“啧,怎麼一個個無精打采的?”葉歡拿出身後的宣紙,迅速展開,得意洋洋地放置身前,“來來來,看看我的新傑作,有沒有喜歡的?我可以先給你們做一個。”
“喲,還有這好事?”唐似玉最先捧場,湊到葉歡身前觀摩起色闆,“是都不錯,我都不知道選哪個好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唐似玉的話一放出來,其餘人不約而同湊到色闆前,欣賞起葉歡的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