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葉歡想也沒想就說了出來,“這是我昨天構思出來的,絕不可能和赤荷撞上,你呀,保不齊是看錯了。”
顧客的面上閃過一抹懷疑,又對着色闆打量兩眼,才道:“沒錯啊,這玫瑰的瓣數都一樣。”
葉歡的心咯噔一下,但仍是持着相信馮荷的态度,不想去懷疑自己陷入了抄襲風波。
“啊,湊巧吧。”
葉歡别開眼,卻聽顧客又是一聲:“哎,這紅藍斑點的搭配都一樣啊!”
“什麼?!”葉歡再也忍不住,終是大喊出聲。
除她之外,這個世界恐怕再沒有人能欣賞來紅藍,何況馮荷那麼妖豔的一個人,怎可能去設計一個冷冰冰的深藍款?
葉歡愈發覺得這件事不對勁,她看向受驚的顧客,将手上的色闆貼近。
“你再仔細看看,還有哪個是不一樣的?”
顧客顫巍巍地接過色闆,掃視一遍後還給葉歡,道:“葉掌櫃的,我在赤荷看到的款,你這上邊都有,而且一模一樣。至于沒看到的……我也不确定。”
葉歡收回色闆,思量片刻,對顧客說道:“手伸出來,我先幫你把指甲弄了。”
她到底是個商人,一切要以顧客的利益優先,就算再生氣,也不可能撇下顧客,憑着一腔熱血沖進赤荷去質問馮荷。
做指甲時,葉歡抛棄了雜念,但當顧客離開時,種種可能又再次浮現在她的腦海。
她究竟是和馮荷突然之間撞了理念,還是真的被人抄襲了?
更嚴重的,馮荷會不會先她一步創作呢?那她豈不是在不知不覺間成了罪人?
她葉歡一生清白,除了小時候拿石頭砸鄰居哥哥,自問沒做過一件虧心事。可真是最後一種情況,那倒還真成了她的不是。
思及此,葉歡掩住了雙眸,讓自己的神經舒緩些。
“妹。”
葉歡露出個縫,半眯着眼看葉驕,“怎麼了?”
葉驕:“你老實說,你有沒有抄赤荷的創意?”
“哥!”葉歡瞬間坐直身體,壓低聲音和葉驕理論,“别人不了解我,你還不了解我嗎?我有腦子有想法,至于做出抄襲那麼下三濫的事?何況,現在誰抄誰還不一定呢,你怎麼就着急把屎盆子扣我頭上?”
“啧,我就是問問,你怎麼急了?”葉驕舒出口氣,明顯輕松不少,“你沒抄襲就好,現在店裡生意本就不好,赤荷本來就是對手,這時候要是鬧大了,我們不一定占優勢。”
葉驕說得不錯,甯城現下就易顔和赤荷兩家大型美甲店,古代雖然沒有維權一說,但是抄襲創意亦為世人不齒,一旦間實錘,離關門大吉也不遠了。
赤荷的氣勢比易顔高不少,如果對方有意将事情鬧大,那麼葉歡無憑無據,相當于落人口實,盡管清白,她也無法自證。
葉歡頓覺一個頭兩個大。
俗話說得好,眼見為實,不能聽信顧客的一面之詞,她需得親自去赤荷瞧上一眼才是。
她當即披上棉髦,葉驕在身後喚她:“哎,你去哪啊?”
“去赤荷。”葉歡道,“我倒要看看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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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荷的生意依舊火爆,不過出來的顧客已經有不少面帶嫌棄,對着自己的指甲看來看去,随後向門口吐了口唾沫。
葉歡毫不猶豫擠進店内,一踏進門,她就看見門口正對着的美甲色闆。她的視力極佳,哪怕相距數尺,她也能一眼瞧清上方的款式。
怎麼說呢,就是看起來粗糙了些,和她的款式總體有個八分像。
“哎,這不是葉掌櫃嘛?”
馮荷扭着腰湊近葉歡,葉歡對上馮荷的眼,發覺對方眼裡沒有初見時的欣喜和尊敬,反倒帶上了嫉恨。
葉歡輕笑道:“馮掌櫃近來生意不錯啊,這色闆可是越來越有創意了。怎麼,你也喜歡紅配藍?”
馮荷面色不改,道:“偶爾喜歡一下也不是不行,倒也新鮮。”
他貼近葉歡的耳邊,用僅能兩人聽見的聲音道:“不過這還是要多謝葉姐姐,直接送上門的東西,用起來就是方便。”
僅一瞬,葉歡便懂了馮荷的意思。
葉歡不是個喜歡在公共場合損壞形象的人,但與之相比,她更讨厭别人竊取她的創意,并借此揚名立萬。
那樣的人,她隻覺得惡心,光靠近就想吐。
馮荷得意地向葉歡揚了揚下巴,然而下一秒,葉歡直接動手扯住了馮荷的頭發,使勁渾身力氣将馮荷甩了出去。
“你大爺的,一個臭抄襲的得意什麼?!虧得老娘還懷疑過自己,結果你倒好,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竊取别人的創意不覺得有損陰德嗎?”
馮荷趴在地上,可謂是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疼的。
店裡的人見到這一幕,皆是露出驚恐神色,慌慌張張跑了出去,打手更是紛紛上前圍住馮荷,将地上吆喝喊疼的人擋得嚴嚴實實。更有幾個人上前壓住葉歡,卻敵不過正在氣頭上的葉歡,被葉歡連着幾個飛踢踹了出去。
“連抄襲的人你們都護着?”葉歡氣不打一處來,身體内有使不完的力氣,恨不得把赤荷的店面給拆了,“馮荷,你給我起來,一個男人怕女人算什麼本事?男子漢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最好給我把事情解釋清楚了,不然這件事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