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确實應該謹言慎行。”秦珏又接着繪出一個指甲的輪廓,“馮荷盯上你并非偶然,今早的事又将你們同時推向風口浪尖,接下來就看你們誰沉得住氣,如果你先被對方抓到把柄,那麼易顔,離關門也不遠了。”
秦珏分析得頭頭是道,葉歡點頭表示贊同,“那你說,我該怎麼做?”
“忍。”秦珏道,“不管馮荷做什麼,你都要忍。”
葉歡本就吃個啞巴虧,她以為秦珏能提供好辦法,結果居然是讓她忍。她脾氣不差,但也不是任人欺負,馮荷抄襲她,那是她絕對無法容忍的事,如果在現代,她一定要把馮荷告得身敗名裂。
“你怎麼給我當上軍師了?”葉歡蹭了蹭脖子上的紗布,暈血時狀态再度襲來,她甚至看到紅色甲油都有些發暈,“秦珏,我有我自己的打算,你畫你的色闆就行了。”
“我知道你懷疑我。”秦珏放下毛筆,目不斜視道:“馮荷錄口供時,我們正好趕到,我稍微聽到了些。我昨日才畫出的色闆,今日原封不動地出現在赤荷,這件事,當事人一下就能明白怎麼回事。葉歡,你懷疑我是對的,我不會生氣,也不會抱怨,但是你也想一想,如果我想出賣你,又何必等到今日?”
秦珏的話過于真誠,葉歡一時間也想不出秦珏背叛她的理由。
秦珏自然是不缺錢的,當時畫色闆雖說是秦珏主動上門,但也是葉歡死皮賴臉才讓秦珏留下。兩人的關系不知不覺間拉近,葉歡從任何角度,都找不到理由去懷疑秦珏。
就算是她的私心,她承認,她不相信秦珏會做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事。
“我能相信你嗎?”葉歡小心翼翼地問道。
“可以。”秦珏毫不猶豫地答道,“你可以相信我。”
馮荷是個男子不假,秦珏卻沒由得對其心生厭惡,與之相比,不如扶持葉歡更好一些。葉歡嘴欠,某些行為也令人難以捉摸,可葉歡起碼有自己的原則,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趁機打壓馮荷,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秦珏突如其來的說辭令葉歡一怔。
在這個世界,她忘記了自己是個女人,完全把自己當成個傳統的男人看待。她也從未想過去依靠誰,信任誰,更沒想過把希望寄托于一個男人身上。
“這件事不是空穴來風,馮荷顯然是有目的地針對你。”秦珏沒理會葉歡情緒的變化,“如果他鐵了心要搞垮易顔,那他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抄襲與其說是來得湊巧,不如說是早有預謀,說不定,易顔早就有人給馮荷做内應,悄悄把易顔的機密都告訴了馮荷。”
開店就像打諜戰,不僅要防着對手明面施壓,還要防着對手安插眼線。
葉歡不屑于用下三濫的手段,但不代表馮荷不用。現在去氣憤亦是無用功,倒不如抓緊時間找到是誰出賣了易顔。
“照你的話來說,那易顔的人都有嫌疑。”葉歡擡眸看向秦珏,“最早和我配合的人是我哥,血脈相連,我哥應該不會做出這種事。”
秦珏默默掃了葉歡一眼,沒出聲。
葉歡自顧自道:“接着就是遇到了小霜,我給小霜脫了奴籍,他應當不至于恩将仇報。”
秦珏懶得再看葉歡,微不可察地歎出口氣。
葉歡繼續說道:“至于唐似玉,認識那麼久,不會把我賣了吧?那個宜兒雖然懶惰了些,但不愛說話,不會和馮荷勾結。還有秦大畫師你,我絕對相信你。”
秦珏終于忍不下去了,道:“那難不成是你自己把消息告訴馮荷的?”
“啧,說什麼呢。”葉歡撇撇嘴,“我有那麼蠢?”
“那内奸就在其餘看過色闆的幾個人裡。”秦珏道,“葉歡,我知道你誰都不想懷疑,可是這個内奸一日抓不到,易顔就一日處于關門的危險之中。我自是不在乎,但這間店是你全部的家業,你想看你的心血付之東流的話,那就當我沒說。”
秦珏一向惜言,忽然說出這麼多話,明顯是心裡急躁,想讓葉歡随之緊張起來。
不可否認,秦珏說得在理。
葉歡全家都指着這家美甲店生活,真要是倒閉,那全家都隻能去喝西北風了。而且好不容易富起來的日子,她怎麼可能再讓自己變窮?
“說得那麼嚴肅幹嘛。”葉歡縮了縮脖子,“這件事我會看着辦的,不勞你擔心了。”
秦珏發覺自己的确話多了,他也不知怎麼回事,看葉歡誰都同情的模樣,不由得就急了。
他本來想用最簡單粗暴的方法,抓住馮荷一頓毒打,逼馮荷說出内奸的名字。可葉歡既然說會自己看着辦,他也轉換了一個思路,讓葉歡自己去解決。
他也想趁機看看,葉歡究竟有多大本事,配不配得上他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