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長至今,秦珏替他承擔了太多,他總不能一直讓秦珏遮風擋雨。
“閣主,這次是我犯下了大錯,請帶我一起入宮!”
秦珏瞥了梁飛飛一眼,“在這等秦幼,不許離開半步。”
“閣主!”
“我的話你也不聽了?”
梁飛飛頓時沒了氣焰。他捏緊拳頭,臉叩在地闆上,咬牙應下一聲:“是!”
秦珏離去之後,梁飛飛始終保持着跪拜的姿态,未動半分。
他沒了思考的能力,心中五味雜陳。他該發怒,悲傷,還是恨自己的軟弱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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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律司一大早接到報案,說城東大街上出現了命案。
來報案的是打更人,見到捕快時臉色鐵青,結結巴巴地說不清話,捕快皺眉聽了半天才聽懂她的意思,而後前往二司向秦幼禀報。
秦幼值了個夜班,疲倦得不行,本想着下值後好好睡一覺,一聽到捕快的叙述,他先是哀怨一聲,才撐着桌子爬起來。
“走走走。”
秦幼和捕快跟着打更人到了案發地點。
還未到達目的地時,秦幼就聞到濃郁的血腥味。他捏緊鼻子,到達現場後又給了他一個視覺沖擊,再加上尚未進食,整個人直接扶牆幹嘔起來。
“還好嗎秦掌司?”
“無礙。”秦幼蹭了蹭嘴角,移至屍首前。
若不是此刻他站在大街上,他還以為自己處于亂葬崗内。眼前的屍身沒一具是完整的,而且四處沾血,他隻能看清那些屍身穿着夜行衣,至于哪是首哪是尾,他着實辨别不清。
先前玄機閣圍剿細作也是他來收拾爛攤子,他暗想大概是玄機閣又展開行動,估計又是殺了不少細作。
他又暗想,這次玄機閣下手當真狠辣,屍體七零八碎,相較之前陰毒不少。
秦幼撩起官服蹲在血泊之中,向之前那樣裝模作業檢查屍體,眼前卻閃過一張熟悉的臉。
秦幼揉了揉眼睛再度望去,發現不止那一張臉,凡是他看得清面容的,他都能喊得出名字。
不詳的預感轟然炸開,秦幼從懷中掏出手帕,仔細擦拭死者的臉,當那禁閉雙目的頭顱暴露在空氣中時,他不禁發抖,手帕也掉在地上。
“秦掌司,有什麼端倪?”
“沒有。”秦幼當即起身,“和之前一樣,應當又是邪.教作祟,清理幹淨就好。”
秦幼哽咽一下,深呼口氣道:“還不快動!”
兩個時辰後,秦幼風風火火地踏進虛語。
“梁飛飛!”
秦幼身上還穿着官服,他一入門,便瞧見梁飛飛跪在地上,整個人俨然縮成一團。
“梁飛飛,你在這跪着做什麼呢?”秦幼快步沖向梁飛飛身前,一把扯起他,卻望見梁飛飛雙眸失神,整個人毫無精氣神。
秦幼愣了一瞬,才開口道:“為何閣内有行動我不知道?為何有閣主在還會死那麼多人?”
秦幼發誓,自己到死也不會忘記同胞的死狀。相比他們對待赤平的細作,玄機閣人死法有過之而無不及,而秦幼眼睜睜看着捕快清理那群披着夜行衣的屍體,若不是曾朝夕相處,他根本認不出那堆拼不出全屍的屍塊是玄機閣的人。
而眼前的梁飛飛呆若木雞,更刺激了秦幼敏感的神經。
“你說話啊!”秦幼抓住梁飛飛的衣領,“到底怎麼回事!”
“我犯錯了。”梁飛飛不自覺留下了兩行淚,“他們,他們是因為我才送的命。”
秦幼生來機敏,見梁飛飛的反應,他感覺一腔怒血湧入喉間,腥得發甜。
“閣主知不知道這件事?”
梁飛飛呆呆地點下頭。
“梁飛飛你個蠢貨!”秦幼毫不留情地給了梁飛飛一拳,他用盡了全力,梁飛飛整個人甩出去,重重地倒在地上。
“閣主呢?”
“回宮了。”
秦幼呆在原地不動,全然沒了氣焰。
秦珏哪裡是回宮那麼簡單。
他是想替梁飛飛頂罪。
替虛語頂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