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呢?”管安在陸釋疑的引領下到了秦珏面前,她坐下後也給自己倒了杯茶,“今年過年,皇上給玄機閣什麼慰問?”
“萬兩黃金,數不清的禮品。”秦珏淡聲道。
“嚯,出手還是那麼大方。”管安若有所思地看向秦珏,“小六,皇上對你什麼心思你不是不知道。玄機閣……是有斷情絕愛這個規矩,可她是皇上,跟了她,你不虧。”
瓷器和石桌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秦珏神色凝重,道:“管安姐,我和皇上以前是同僚,現在是君臣,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好好好,沒有。”管安停頓片刻,又問道:“那葉歡呢?”
秦珏的意識飄忽片刻,許久才做出一個讓自己看起來不尴尬的反應——他輕笑一聲,道:“管安姐,你在開什麼玩笑?”
“我可沒和你開玩笑。”管安懶洋洋地抻個懶腰,“上次吃飯,我都看出來啦。你一直挑葉歡的刺兒,其實就是喜歡她對吧?你這麼大了,喜歡一個人不丢人,何況,我發現你話都開始多了,這很好。”
秦珏也是此刻才意識到,自己的話居然比以前多了不少,全是從和葉歡的磨合中練出來的。他感覺體内升起一股熱氣,直竄頭頂,他整個人都要炸開了。
“喲小六,你臉怎麼紅了?”管安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調侃道:“被姐姐拆穿不好意思了?多大點事兒啊。”
秦珏提起茶壺給管安倒了杯茶,似是求饒般道:“管安姐,别再說了。”
見秦珏一臉窘迫,管安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不說了,我們談談别的。”
秦珏掀起眼皮,“何事?”
管安斂起笑容,一字一句道:“我方才去了趟葉家,哎沒有調侃你的意思,你别急。葉歡同我說她發現有人盯着葉家,徐壯壯也說發現有人盯着徐家,而且不止一夥人,我在将軍府外也抓到過一批赤平細作,但是沒看到别人。小六,你把事情原委同我細講一遍,這段時間甯城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事?”
赤平細作是皇家最關注的事,重擔落到秦珏身上,于公于私,管安過問都在情理之中。
秦珏放下茶杯,他沒回答管安的問題,而是問道:“葉歡提起我了嗎?”
管安放大雙眼,“什麼?”
秦珏重複:“她提起我了嗎?”
“她……沒有啊。”管安見秦珏歎出口氣,誤以為自己的回答傷了秦珏的心,趕忙補道:“不過她也沒提别的男人,你放心。”
秦珏一時語塞,撇撇嘴道:“管安姐,你誤會了。前幾日,我在葉家附近和赤平的細作纏鬥,被葉歡看見了,我不知道她有沒有認出我。”
“原來如此……”管安猛地拍向自己的大腿,“葉歡确實講起這件事了,不過她沒提起你,應當是沒認出來。”
秦珏暗自慶幸,幸好葉歡沒認出來,不然他沒有把握自己能扛住葉歡的逼問,尤其是他發覺自己的内心後,總是想和葉歡說話,卻又不敢說。
“沒有就好。”秦珏道,“管安姐,我懷疑先前同玄機閣交手的都是些喽啰,或者說,是赤平故意放出來的炮灰。”
管安:“此話怎講?”
秦珏:“那日與我在葉家附近交手的細作,同之前碰上的那些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且不說暗器用得巧,我入閣至今,除我以外,無人敢在執行任務時用龍須鈎,一不小心容易把自己的命搭進去。上次刺殺李氏一家後,我也再沒用過龍須鈎。可是那人,将龍須鈎用得極為巧妙,而且他用的劍是軟劍,沒有一定的功夫,軟劍是生不出威力的。”
管安是個練家子,自然明白秦珏對上的人功夫多深。
“居然還有這種角色……”管安喝口茶壓驚,“可真是兇險。”
秦珏每每想起,腹部的傷口仍在隐隐作痛。他捂住自己的傷口,聲色未變,“近日東關可有事情發生?”
“有的。”管安放下茶杯,看着秦珏道:“隻不過和燕月有關。”
秦珏蹙眉,“燕月?赤平怎的和燕月扯上關系?”
“不是這個意思。”管安搖搖頭,“東關的消息向來比宮中快一步,近幾日,宮中應當就有消息了。”
管安沉寂一會兒,道:“燕月女帝患了重病,至多還有半年活頭。聽說她有個兒子幼年走失,燕月女帝想在臨死前再見那個皇子一面,現在正派人四處尋找。”
秦珏不解,“這是燕月的事,同甯國有何幹系?”
“當然有關。”管安道,“那個皇子,是在二十八年前的那場大戰被擄走的。”
當年那場大戰,赤平通過燕月一路打到甯國,那個皇子隻是赤平順手牽羊的戰利品。
“你是說……”秦珏望向管安,“若是那個皇子沒死,極有可能藏在甯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