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兩二錢。”賬房先生放下算盤,對掌櫃的報價。
葉歡不能說話,耳朵不聾,當即從錢袋子裡掏出銀子放在櫃台。
胭脂鋪掌櫃精心包裝,最後竟遞給葉歡一個大禮盒,末了又遞給她兩個小盒子,裡邊裝的是葉驕和小霜的胭脂。
“祝葉掌櫃早生貴子。”
掌櫃的一句無厘頭的話把葉歡弄懵了,她和秦珏還沒成親,哪來的貴子?
不過,葉歡心裡甜滋滋的,帶着胭脂菜籃出了胭脂鋪。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葉歡與秦珏三日未見,算下來居然有九秋了!這可不得了,葉歡弄清虛語的方向,拔腿往虛語跑。
忽地,葉歡停住了腳步。
周遭依舊喧鬧,攤販奮力喲呵,行人走走停停,為了一文錢讨價還價。唯有葉歡如芒刺背,總覺得背後有人盯着她。
葉歡一不做二不休,猛地回頭,四處掃量,沒看見一張可疑的面孔。
一切正常得詭異。
葉歡轉過身,尋思是自己最近魔怔了,總是窩在家想赤平細作的事,才看誰都像壞人。
她抛去雜念,歡欣趕往虛語,踏進虛語的一刹,發現虛語比街上更詭異。
梁飛飛在櫃台打蔫,聞聲掀起眼皮,瞧見是葉歡,聲色未變,厭怏怏道:“你怎麼又來了?”
這個又用得很傳神,用得令葉歡想罵爹。她勸自己不跟小孩一般見識,把胭脂禮盒放在櫃台,規規整整地寫了張字條遞給梁飛飛。
我要見秦珏。
梁飛飛垂眸掠過,道:“秦畫師身體抱恙,不便見人。”
管安提過秦珏負傷,但先前秦珏重傷也不至于出不了門,這次怎會這般嚴重?
梁飛飛沒有要理葉歡的意思,葉歡不再自讨沒趣,又寫道:那幫我把這個轉交給他。
寫罷,葉歡指向胭脂禮盒。
梁飛飛點頭,渾身上下透露不耐煩。葉歡心想梁飛飛哪來這麼大戾氣,上次見還和她打招呼,到底發生何事了?
葉歡一步三回頭,梁飛飛看也不看,到葉歡走也沒擡頭。
虛語的氣氛令葉歡憂心忡忡,秦珏的傷勢到底多重?唐似玉比秦珏小了一圈,還有管安幫忙,怎會落得這般田地?
葉歡興緻不高,回家後放下菜籃子和胭脂,季千葉驕和小霜一個賽一個開心,唯有她坐在一旁強顔歡笑。一頓味同嚼蠟的晚飯,她扒了幾口便放下筷子,因為秦珏,她的心裡總是堵得慌,沒有她,秦珏便不會和唐似玉交手,便不會沾了一身傷。
無力感襲來,伴着漸黑的夜色,葉歡躺在床上,眼皮發沉。
她做了一個不該做的夢。
夢裡,她與秦珏坐在床榻之上,秦珏發絲散開,唇上塗着她送的胭脂,狹長的丹鳳眼魅惑葉歡,勾引葉歡行極樂之事。
她不禁戰栗,重重地舒出口氣。氣氛熱烈滾燙,葉歡悶哼一聲,身體愈發灼人,令她一時間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掌櫃的。”
耳邊傳來一陣冷風,葉歡驚醒,鼻腔裡是熟悉的香料味。
這個味道,好像是……
葉歡想要掙紮起身,汗毛不禁立起。唐似玉怎麼進的她房間,又怎麼敢出現在她面前?
一股力量束縛住葉歡,葉歡使不出力,動彈不得。唐似玉湊到葉歡耳邊,葉歡下意識避開,可憐的是,她躲不了,隻能任由唐似玉肆意妄為。
好生羞辱,她一個女子,居然在一個女子為尊的世界,被一個男子霸王硬上弓!她動不了,喊不了,心裡已經把唐似玉祖上罵了個遍。
唐似玉要做什麼?他喜歡她?不可能,唐似玉是喜歡撩撥她,可絕對沒到不惜名聲也要得到她的程度。
對她不利?
要殺要剮不如來個痛快,何必多此一舉!
“别掙紮了,沒用。”唐似玉嗤笑一聲,葉歡覺得惡心,原主卻替葉歡做出反應,身體某處竟起了不該有的變化。
葉歡又在心裡罵原主:“老流氓死變态,借着我的身體享受,你有病吧你!”
葉歡罵得越兇,原主的反應越大,不一會兒,葉歡便軟了身子。
唐似玉摩挲片刻後,輕笑道:“掌櫃的,你不覺得對不起秦珏嗎?”
暧昧旖旎之時,唐似玉提起秦珏,無疑是丢給葉歡一磅重擊。
她當然不想對不起秦珏,原主和唐似玉一唱一和,她想訴冤都沒地方哭!
她對天發誓,自己對秦珏絕對忠誠,現在給她一把刀,她絕對要宰了唐似玉。
唐似玉頭搭在葉歡鎖骨處,突然安靜,沒有動作,沒有孟浪話語。
葉歡心覺古怪,恰逢此時,她的腦中炸開一段警報聲,震得葉歡差點背過氣。
“警報,警報,不明物體正在入侵體内!警報,警報,不明物體正在入侵宿主體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