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扯着蕭玉真走了一路,她使出全身力氣,從未如此緊張過。蕭玉真全程毫無還手之力,中途徐壯壯還插了幾次手,還是沒将兩人分開。葉歡就像遭人奪了舍,倔得像頭驢,一路上一言不發,三人硬生生僵持到瑟音坊門前。
即将踏至瑟音坊時,蕭玉真頓住腳步,她拼命向後拉葉歡,終于算是見了點效果。
葉歡回頭,見蕭玉真面色鐵青,眼角抽搐,對她說道:“這是,青樓?”
“對。”葉歡說罷,作勢要拉蕭玉真進去,蕭玉真卻奮起推開葉歡,鼻孔放大驟縮。
蕭玉真指着瑟音坊,道:“阿玥怎麼會在這種地方。”
葉歡想罵蕭玉真個狗血淋頭,何容玥被抛棄,能撿回條命已經不錯了,紮根于青樓又有何妨?但她沒說,隻是淡淡留下一句:“想見就跟我進來。”
蕭玉真見葉歡旁若無人進了青樓,頓時驚掉下巴。她是公主,素日很少出宮,更别提去風月場合。她向徐壯壯投以求助的眼神,徐壯壯汗顔,她也不喜歡來瑟音坊,迫于無奈,公事所需,她不得不來。
“跟我進去吧。”徐壯壯道,“進去之後,把話說開,就好了。”
蕭玉真看了眼瑟音坊的牌坊,使出畢生勇氣,向瑟音坊邁進。
瑟音坊内,葉歡四處搜尋韋霄和何容玥的身影,沒看到兩人,葉歡随手抓住一個小唱,吓得小唱驚叫連連,一看是葉歡,又滿目欣喜地喊出聲“葉小姐”。
葉歡沒時間和小唱調.情,她直截了當道:“玥男和你們爹爹去哪了?”
小唱眸中頓時失了光,道:“玥男去顧府奏曲,要傍晚才回,爹爹在樓上最西頭的房間。”
蕭玉真和徐壯壯一路相依,終于湊到葉歡身邊,這種場合,還是跟在葉歡身邊比較保險。葉歡向小唱道謝,對身後的兩人揚揚下巴,“随我來吧。”
三人一路尋到韋霄房間,葉歡叩門,門内響起韋霄的應允,葉歡方推門而入。
韋霄一見到是老熟人,立即咧開笑臉,但見到葉歡身後的蕭玉真時,她的笑容僵在臉上,許久沒緩過來。
葉歡光顧着坐下倒水,沒察覺韋霄的異樣,開門見山道:“我們是來找玥男的,有點事,要向玥男确認一下。”
韋霄木讷地轉過頭,“何事?”
“跟你說了也沒用。”葉歡壓根沒把韋霄當盤菜,她因為蕭玉真心煩意亂,巴不得早點把這攤子收拾了。何容玥若真是燕月皇子,就趕緊把姐弟倆打包送回燕月,别再出了亂子,給秦珏添麻煩。
她佩服自己居然形成了如此格局,正沾沾自喜,面前的韋霄突然跪在地上,脊背發抖,驚顫道:“老奴,拜見大公主。”
徐壯壯眼疾手快,忙把門合上,順勢用身體把門堵住,防止有人闖入。葉歡拄着胳膊站起身,碰撒了茶盞,被眼前的主仆關系驚呆了。
蕭玉真說了,醉幽的楊掌櫃是燕月人,甯國對燕月向來包容,做生意從不攔着,韋霄也是燕月人,且與蕭玉真相識,又有何稀奇?
可蕭玉真那副要吃人的表情,令葉歡驚覺,這對主仆關系可能不大好。
葉歡想上前攔在兩人之間,卻終究慢了一步。蕭玉真提起韋霄的衣領,像拎小雞仔一樣把韋霄拎起來,韋霄雙腳離地,不斷撲騰,又不敢觸碰蕭玉真,隻得硬挺。
“松手!”葉歡去掰蕭玉真的手指,蕭玉真武功不高,力氣不小,這次又使了全力,葉歡費了半天力,徐壯壯又上前幫忙,才把韋霄解救下來。
韋霄靠着窗棱大口呼吸,蕭玉真手指骨節咯吱咯吱響,韋霄毫不猶豫跪在地上,道:“大公主切莫動怒!”
“我怎能不怒!”蕭玉真眸中帶火,“韋公公,你當初偷逃出宮,惹得母上不快,現在母上大限将至,也有你的一份功勞!你倒好,居然跑甯城來開青樓,我燕月人的臉都讓你丢盡了!”
韋霄五指抓地毯,頭未擡起,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