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瑟音坊爆炸時,賀喬正守在屋頂。
蕭玉真的房間不知從何時起,就有一股難言的臭味,賀喬幾度懷疑蕭玉真吃喝拉撒都在房間裡解決,否則一個正常人,哪裡會把房間弄得盡是茅廁味。
他修的是暗器,接觸到的理論不多,壓根沒想過蕭玉真會策劃一場爆炸。當轟地一聲響起時,賀喬眼睜睜看着房頂掀起,他立即閃身,卻也受到波及,一股力量将他從房頂撞下去,一直滾到地面,人直接沒了意識。
秦珏去瑟音坊查看情況,陸釋疑一并前往,趁亂帶回賀喬。賀喬臉上盡是血污,從高處跌落,骨折是免不了了,幸好沒缺胳膊少腿,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他不會死的。”
程之祿看向躺在床上的賀喬,掐指一算,得出結論。
屋内的人莫名松出口氣,尤其陸釋疑,賀喬是她的繼承人,若是賀喬沒了,她要再從頭培養一個,實在困難,出于私心,她也不希望賀喬赴死。她捏緊拳頭,巴不得将蕭玉真千刀萬剮,賀喬費盡心思保護,蕭玉真不領情,反倒要炸死賀喬,誰能忍下這口惡氣?
反正她忍不了。
賀喬全身上下纏滿繃帶,陸釋疑每看一眼,怒氣就升起幾分。秦珏察覺到陸釋疑的情緒,道:“賀喬我親自看守,都散了吧。”
得了命令,衆人便離開房間。程之祿剛起身,秦珏開口道:“之祿,你留下。”
程之祿又坐下,陸釋疑臨走之前瞄了程之祿一眼,才緩緩合上門。
秦珏的視線一直落在賀喬身上,當初賀喬苦苦哀求秦珏,才得到了出宮的機會。秦珏深知賀喬不想拖玄機閣後腿,私下拼命練武,他可能從未想到,自己會被燕月人陰了。
思及此,秦珏看向程之祿。程之祿對上秦珏的眼,露出一抹不明的笑,“閣主,想問我什麼?”
“前日,你去哪了?”秦珏問道。
“回了鶴雲觀。”程之祿答,“那畢竟是我長大的地方,好不容易出宮,我想回去看看。”
“你給唐似玉的那封信,到底寫了什麼。”
“閣主,我不能說。”
“賀喬受傷,和你有沒有關系。”
“沒有。”
秦珏沉下臉,似在探究程之祿說辭的可信度。
“閣主,你不信我嗎。”程之祿苦笑,“我說了,我現在為玄機閣賣命,倒戈對我有什麼好處呢?再者說,賀喬與我無冤無仇,我弄死他有什麼價值?閣主,我沒那麼大本事。”
信任,是玄機閣做事的基礎。
秦珏那一批鑄造出的全是冷血怪物,根本談不上信任,可他成為閣主之後,不想培養出一群隻會殺人的工具,開創了玄機閣前所未有的管教模式。他最強調的便是信任,他信任玄機閣的每個人,玄機閣的每個人也信任他,唯有程之祿是個例外。
多年積累的經驗,告訴他程之祿不可信,程之祿與閣中人交談甚少,更是談不上信任。
此次出宮,程之祿雖是被梁飛飛和秦幼綁架,但程之祿坦言,她也有她的目的。
程之祿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閣主。”程之祿輕籲口氣,“賀喬被炸傷,真的是個意外。我也是偶然算到,立即将此事告之于你,時間久了,賀喬恐怕命都保不住。盡管如此,閣主還是不信我嗎?”
賀喬受傷,的确是程之祿突然算出來的。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晌午,程之祿動動手指,坐在石凳上,道出賀喬受傷的事。
即便如此,秦珏仍是覺得程之祿不對勁。
那份從始至終的淡定,像是在為了掩藏什麼,而特意立起來的僞裝。
簡直虛假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