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珏怎麼也沒想到,和秦幼光明正大見面會是如此場景。
秦幼離得遠,隻看見一個身形高大的黑衣人,他自诩武功還算可以,且人多力量大,底氣也足了起來,聲音又大了幾分:“摘下面罩,放下武器,不然本掌司現在又要了你的命!”
人多勢衆,地上又倒着三個人,面前又是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孩子,秦珏深知,這口黑鍋他是背定了。他放下手中的劍,緩緩拉下面罩,與秦幼對上眼時,他舉起雙手,在衆人的驚愕下,緩聲道:“葉歡和徐壯壯還有氣,帶她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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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歡和徐壯壯被安排進有律司病房,葉歡隻是因為暈血暫時昏迷,徐壯壯受了内傷和外傷,需要好生調理。秦珏則被安排進二司監牢,夜行衣換成囚服,在小小的窗口内,他看着吐出魚肚的天,忍不住自嘲竟然也有遭人算計的一天。
“都出去!”
秦幼風風火火趕來,他支走了看守的捕快,打開牢門一個箭步滑跪在秦珏身前。
“閣主,屬下知錯!”秦幼低聲道,“屬下若是知道是閣主,怎麼也不會帶人去的!”
“你沒錯,若是沒有你,徐壯壯恐怕命都沒了。”秦珏波瀾不驚,淡淡道,“葉歡和徐壯壯怎麼樣了?”
“尚處于昏迷之中。”秦幼答道,“哎呀閣主别管她們了,眼下是閣主該如何脫身啊!”
“脫身?”秦珏搖搖頭,“不,我就在這監牢帶着。”
“閣主莫要開玩笑,屬下确實一時糊塗,閣主就當屬下沒睡醒,屬下這就回去找陸釋疑和梁飛飛商量,他們聰明,肯定有招!”說罷,秦幼就要動身。
“坐下!”秦珏喝道。
秦幼一怔,随後坐到草甸上,聽秦珏語重心長道:“程之祿跑了,必定是被唐似玉帶走了。今晚這一出,其實是借刀殺人,是想借我的刀,來殺了徐壯壯和葉歡。至于為何,唐似玉或許有他的盤算,他想讓有律司困住我,那我就暫時被困住好了。秦幼,給釋疑帶個話,我被困住這段時間,一定要小心,玄機閣既然能出一個程之祿,保不齊就有下一個。”
秦幼愣了一瞬,秦珏一副我心已決的模樣,他便也不再勸了,應了一聲“是”。
“秦珏,秦珏!”
秦珏眼睛倏爾放大,秦幼趕緊起身,這功夫葉歡已經殺到了兩人面前。她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白袍已成了灰衣,頭發也和要飯的沒什麼兩樣。她眼底紅了一圈,秦幼見狀便退了出去,臨走前,她囑咐道:“一柱香的時間。”
葉歡哪管那麼多,此時秦珏也站了起來,葉歡拉住他的手上下打量一圈,見沒有傷口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來,轉而又因為秦珏入獄慌張。
“怎麼回事啊秦珏!到底怎麼回事啊!”葉歡已然帶上哭腔,“不是你約我出來見面嗎,到底怎麼回事啊!”
愛情确實會沖昏人的理智,但凡葉歡當時仔細想一想,或者直接沖去找秦珏,都不會害秦珏锒铛入獄。尤其打得熱烈之時,她竟暈了過去,一點兒忙沒幫上,這教她如何過意得去!
秦珏方才覺得入獄挺好,被葉歡這麼一哭,也忍不住哽咽起來。
“沒事的,你放心。”秦珏道,“這都是我的任務罷了。”
“什麼任務要你把命搭上啊!”葉歡抓住秦珏的胳膊,指尖發顫,她深知最是無情帝王家,她怕秦珏就是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用膩了就丢了,她怕她的寶貝要用命為别人鋪路,她怕以後再也見不到秦珏!
秦珏的确殺了人,有律司捕快也的确看見他劍上沾血,他又不能将赤平細作的事說出來,簡直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現下又有誰能救他?葉歡想破頭也想不出來。
“葉歡,我被困在牢裡,之後很多事情都要靠你自己解決。”秦珏拉住葉歡的手,“今日要取你和徐壯壯命的人是宜兒,沒錯,就是之前在你店裡打雜的宜兒。若我沒猜錯,他應當是唐似玉的部下,要了他的命,我不虧。”
葉歡眼角的淚尚未抹去,大腦先冷靜下來,思索一番後道:“難怪當時宜兒突然銷聲匿迹,這麼看來,馮荷也是同唐似玉一夥的,赤荷赤荷,我早該想到!”
顯然馮荷是觸及了唐似玉的底線,體内的蠱才爆發導緻身亡。她重生之處當是在赤平境内,境遇不好又恰巧被唐似玉撿到,馮荷出現的節點恰巧是在年後,大抵是在那段時間唐似玉回赤平複命,遇到了同樣有美甲系統的馮荷,才想到這招來對付她,或者說試探她。
葉歡已經不能用正常的思維來看待這個世界了,她想過一個舒心日子怎麼就這麼難,别人算計她,她也要算計别人,好幾次差點丢了性命。她巴不得用系統殺人,把該死的赤平人統統殺死,一個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