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麼?”
還在那兒裝傻充愣呢,許嘉清啧聲道:“非要我親口說麼,失憶啊失憶呗!”
高鏡一蹙眉看着他,不作聲,啟了步子方才輕飄出兩字:“知道。”
許嘉清追上他:“哎哎哎,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是醫院那次嗎?我明明覺得我裝得挺好。”
“比那更早,無意間看到你的作業本,就覺得不對勁,醫院的時候隻是更加确信罷了。”
“就因為我問了一句‘你爸呢’?”
“不止,主要是因為你那句‘這個叫紅靜的還挺靠譜的。’”
“怎麼?你認識她?”
高鏡一看着他頗具深意地點了點頭,然後道:“顧紅靜是我媽。”
言語化為巴掌狠狠抽了許嘉清的臉一下,火辣辣的。
許嘉清仔細回想了一下,許儒樹的老朋友,趙衛口中的副院長,再加上高許兩家的親密關系,怎麼自己就沒把這些線索串聯起來呢?
他輕咳着掩飾尴尬和憋笑:“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那你當時怎麼不拆穿我呢?一本正經地說沒事。”
許嘉清故意抱着臂,闆着臉,嘴角向下一撇,模仿起高鏡一當時的模樣:“沒事。”
“大動幹戈地試探這試探那的。”
“大動幹戈的是你吧,瞞天瞞地有什麼好處?”高鏡一道。
“醫生都說了沒事,那我說了也沒人會信啊!”許嘉清其實指的是身體互換的事。
“醫生當真說沒事?腦CT,核磁共振都做了?沒有淤血或者血塊之類的壓住神經?”
“别胡說八道!對了,你可千萬别告訴許儒......我爸,你是沒見到當時他那副模樣,告訴他非擔心死不可。”
“年級倒數第一就不叫人擔心了?”高鏡一這人話不多,但每句都直戳要害,若他是個古代劍客,定是那種一劍封喉一招斃命的類型。
“那你能幫幫我嗎?”許嘉清拉住了高鏡一的手臂,像是垂死前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央求道:“求你,在你走之前。”
一輛汽車鳴着喇叭呼嘯而過,從高潮到汽鳴尾音漸輕,二人四目相對,依舊是默言無聲,高鏡一推開許嘉清的手,走兩步忽然回身道:“你忘了多少?”
許嘉清一秒雨過天晴,繼而為難道:
“大概是......全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