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在最後一門考領打響後松弛了下來,最後一門英語閱讀題考得特别難,一行能有三個不認識的單詞,明明極其緊張但思想總是不停地開小差,腦子裡亮起關于徐思揚的走馬燈,争吵對罵又一遍遍在腦海中播放,導緻難點的複合句許嘉清要看個三四回,最後差點沒做完,作文完全是趕鴨子上架似的胡诹一通,絕對有語法錯誤,絕對有單詞拼錯。
一句話,兩個字,完蛋。
結束後他将腦袋擱在桌子上好一會,直到有個女同學拍了拍他肩膀問道:“同學,你沒事吧?”他才不好意思地提起書包走人。
走在回家的路上,寒風吹涼了腦袋,神經緊繃帶來的疼痛感方才如同漣漪一般緩慢歸于平靜。
結果回家許儒樹一句關切的“嘉清,這次考得還順利嗎?”再次把他的小心髒懸在了半空,他偷偷拍了拍胸,心說還好是剛考完問而不是出了分問的,于是應付了兩句趕緊扯開了話題。
不想許儒樹根本沒應茬,反而是接着道:“寒假了,學校裡的事情少些,我也有功夫多陪陪你了。”
清葉瞬時大駭,猛然才意識到,許儒樹作為二中的校書記也是有寒暑假的,那豈不是他倆整日大眼瞪小眼了?
短暫的周末雙休後是七天的校内補課,第一天上來便是對一模卷子的一通分析,像宋詞這丫的還特别壞,非要将題目講解完了才報答案,整個過程緊張得跟八路軍排地雷似的,對一道松一口氣,緊接着下一道,錯了,又錯了,名為許嘉清的工兵壯烈犧牲。
那一刻清葉便盤算起該如何和許儒樹交代。補課結束的那一天,所有學生收到了帶着校排名和區排名的分數條。
宋詞破天荒地說道:“都給我拿回去簽字,開學誰不交就别來了。”
說的時候還瞪了許嘉清兩眼,貌似就是他的82拉低了班級平均分。
一放學許嘉清便拽起書包跑去了學校對面的小打印店,進去的時候那兒的小老闆正在電腦上歡樂鬥地主。許嘉清喊了兩聲,他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做起生意來。
“要打印什麼?”
“就一張A4紙,黑白打印。”許嘉清湊近電腦桌前接着道:“老闆你能不能幫我操作一下,特别簡單。”
“我是開打印店,你要自己弄好再來的!”男人胡亂滑動着鼠标,又重新點開了扣扣遊戲大廳。
“那你讓我自己操作,很快的。”許嘉清剛想去扒拉鼠标,男人道:“你說你要搞什麼?”
“搞個表格,兩行八列,第一行從左到右,打姓名,語文,數學,英語,化學,班排名,校排名,區排名。”
”你說慢點。“男人懶散地敲打着鍵盤。
“姓名許嘉清,言午許,嘉興的嘉,清澈的清。”
“語文,寫112。”四門考試裡就這一科拿了個像樣的分數,高鏡一說得不錯,最後一題還真是他做對了,他們班選擇題全對的一共才10個人,真是難得長臉一回。
“數學......”許嘉清想了想,艱難地說道:“1,137吧。”
男人側過頭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哎喲,一中的學生也會搞這種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