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他可是我們的全校第一。”清葉嘀咕着。
“全校第一啊......”他看了看手表,不緊不慢道:“這樣吧,現在也到點了,今天就到這兒為止吧,你明天去瞧瞧他做這大題的時候,還是不是用這個聰明法子。”
第二天她趁高鏡一不在将他的卷子順了過來,高鏡一居然真的用了又複雜又費時的常規方法。
“幹什麼?”高鏡一突然從背後出現,清葉瞬時吓了一大跳,拍着胸脯道:“你這題,為什麼不用你之前教我的方法做呢?”
“你不是有補課老師麼,讓他告訴你啊。”
“就是他讓我來問你的。”
“他讓你來問我?什麼狗屁老師。”高鏡一向來家教很好,難得聽他說這麼一句髒話,他歎了口氣繼續道:“我教你的法子隻能用來做做填空選擇,批卷老師是不會給步驟分的,當時沒和你說清楚是因為我想應該不太會出在大題裡。”
“怪不得他讓我用常規方法重做,看來我那個老師還有點本事。”
高鏡一冷哼一聲:“這也叫本事?”
“他可是機構裡的王牌教師,複旦的碩士,我爸爸說他當年高考化學還考了全省第一,手下好幾個出來的學生都是四大的,這還不算本事?所以麼,下節化學課,你真的不用來陪我上課了。”清葉故意說得誇張了點,這樣說不定就能讓高鏡一能放心專注自身了。
高鏡一從她手中抽走了自己的卷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周圍的同學被響聲吓了一跳紛紛轉過頭來。
高鏡一冷着眸子道:“許嘉清你這麼說有意思嗎,你知不知道你讓我覺得自己像個沒人看還奮力賣弄的小醜?”
說罷便離開了教室。
那天高鏡一真的沒有來化學班,标準地說,之後的幾天他都沒有來,甚至将許嘉清當成了個透明人,不搭不理的。
這應該是随了清葉的願了,可她又盼起了高鏡一,上着化學課外面走過個人她就擡頭張望,上課的時候也時不時偷瞄他,李骁給她補課給她講題,她心裡就拿着高鏡一的好和李骁比較,坦白說,李骁教得确實不錯,但就是差點什麼,差在他不是高鏡一。
清葉想,人就是賤,而自己是一百分的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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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賤地,二模它就來了。
聽說二模是用來給高考生增強自信心的,所以會出得相對簡單一點,這對做慣了難題的滬嘉一中的學生來說到不算多大什麼好事,因為簡單題往往陷阱多,這時候比拼的不是誰聰明而是誰細緻,但對清葉來說倒是好事,高鏡一一直以來教她的,就是要将所有基礎分數拿住,要細緻,要把會的都做對。
果不其然四門課都不難,這回她考得相當的順利,那幾個喜好鑽難題偏題的同學考完了倒是在班級裡怨聲載道。
清葉看到高鏡一一臉漠然地坐在座位上,她很想問問他考的怎麼樣,想上去拍拍他的肩膀,告訴他自己這次考得特别順利,她就這麼站在高鏡一背後看着他圓咕隆咚的後腦勺糾結擰巴,郝升忽然肘了一下她的腰,大聲道:“好狗不擋道,杵這兒幹嘛呢?”
“你才是狗!”清葉沒好氣地回到了座位上,然後看到郝升很自然地走到高鏡一桌邊,一手撐着桌面一邊穩他最後一小題做出來答案是啥。
鈴聲打響,宋詞走進了教室,他宣布道:”周五下午四點開家長會,事關你們高考填志願的事情
,無特殊情況必須參加。”
教室裡驚呼四起:“卧槽?那豈不是這周就能知道二模成績了?”
“這也太高效了吧?”
“救命啊,我還想好好過個周末呢!”
“完蛋,我這次根本就沒好好複習,我這周死定了。”說這話的叫郭昊宇,物理班的前五選手,郝升狠狠翻白眼吐槽道:“又來了,學婊。”
沒錯,如果他這樣的都能算死定了,那麼清葉早該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了。
晚飯的時候她将家長會的事情告訴了許儒樹,許儒樹點點頭沉思了會問道:“這次考得還順利嗎?”
“還不錯,李老師教得很好,這次好幾道題他都有給我拎過知識點。”
“那就好。”短暫的沉默中隻有碗筷碰撞發出的叮咚聲,許儒樹筷子擡到一半:
“嘉清,考不好沒事,大不了咱們複讀。”
像是被什麼擊中了胸膛一樣,眼淚順着清葉的臉頰滾進碗裡,她低着頭一口口猛扒飯,白米飯混着鹹鹹的淚水一齊被撥進了嘴裡,她使勁咽着使勁忍着淚水。
許儒樹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傻孩子,哭什麼。”
他自己也紅了眼,聲音哽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