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将來要是能成為她的男朋友,是一件多麼幸運多麼有福氣的事情啊。
“嘭!”身後傳來一陣巨響,是倉庫的門忽然關上了,倉庫裡沒有窗戶,黑暗瞬間籠罩小小四方空間,着實吓了他一大跳。
“這好好的門怎麼關上了?風吹的?”他自言自語道,一邊擡手摸黑到門邊,他朝外推了推,卻推不動。
“怎麼回事?”他雙手抵着門,使勁地推動,甚者撞門,可是鐵門依舊紋絲不動,像是外頭有什麼抵住了似的,他忙摸索起自己的口袋了,方才交卷子時候走得太匆忙,居然連手機都忘帶了!
“有人嗎!我被困在裡面了!有人嗎!”
“救命!”他用力拍打着鐵皮門,哐哐巨響後死一般的寂靜,眼前小小的四方空間好像變成了無界的黑洞,忽然有一股恐懼從胃裡翻騰出來,攀上心肺,直沖嗓子眼,心髒跳得快要蹦出來了,好難受,他用力摁住胸口想要壓制心跳,可是它卻越跳越快,連耳朵裡都是隆隆的心聲,他拆開衣領口,覺得胸悶得喘不上氣來。
“怎麼回事......許嘉清這身體,怎麼回事......”
就像上次回憶起心心的事情,他每呼吸一口就覺得心髒在抽搐,疼得他冷汗直往下挂,腦海中仿佛在播放一個被乘以32倍速的電影,無數個畫面閃爍,有許儒樹,有心心也有高鏡一,還有沈潔,血!渾身是血!
他覺得自己快發瘋了,咬緊着牙關渾身顫抖起來,喉嚨間也随着顫抖發出古怪的低吼,他轉身試圖在黑暗中尋找别的出口,踉跄之中,撞翻一堆椅子,他跌倒在地,抽搐着,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救命......救救我”
“鏡......一。”
-
“好,男生站後面兩排,女生站前面兩排,一個班級一個班級慢慢來,不要擁擠!”拍畢業照的工作人員拿着個大喇叭指揮着。
學生們依次站上了鐵台階,從左到右,一至十班,因為是臨時搭建有些晃晃悠悠,不少同學會互相攙扶一下,嘴裡似抱怨又似乎玩笑話:“這不會塌了吧?”
女生們站定後,像是怕被發現自己愛美似的,一遍遍快速地捋着自己的劉海,又看看要好的閨蜜,互相擺弄。男生也叽叽喳喳,不忘記插科打诨。
“喲呵,咱們班位置不錯啊,算中間了呀!”郝升樂和極了。
高鏡一和他一樣站在最後一排,他看了一圈四周,問郝升:“郝升,嘉清呢?”
“啊?他不在嗎?”郝升跟着也左左右右上上下下都看了遍:“卧槽,他人呢?我不知道啊,我早下來了呀,還以為你倆要一道呢......哎,阿傑,你下來的時候嘉清他交卷了沒?”
一旁的龔傑道:“沒啊,他好像卡在最後一道題上,怎麼了?他人呢?”
高鏡一心頭一震,想到剛才許嘉清拉着自己的模樣。
騷動聲驚動了前排的女生,周韻儀應道:“嘉清啊,我讓他去搬椅子了,他還沒回來嗎?”
“好,各位老師們再依次坐到座位上!”指揮的工作人員喊道。
郝升罵道:“你搞什麼,搬啥破椅子啊,老師都坐上位了。”
“不是,柏雪都回來了,他怎麼還沒回來?”周韻儀連忙戳了戳站最前排的柏雪:“柏雪,嘉清呢?他沒和你一道回來嗎?”
“啊?”柏雪回頭望了一周:“沒,他說讓我先回來,剩下的幾個他馬上搬來。”
周韻儀急了:“那他人呢?這愚公移山都該移完了吧!”
“各位同學,各位老師,大家準備好,我們要開始拍了!”
柏雪慌了神,結巴道:“我,我不知道。難道他還在小倉庫?”
高鏡一瞪大了眸子,轉身直接從最高一層台階一躍而下,飛奔向小倉庫。
“卧槽你等等,不是,這他媽也太高了。”郝升看着高鏡一着一溜串的動作,又看看台階,他想從台階上下去可是眼前全是烏泱泱鬧哄哄一群人,輕啧一聲,蹲下身子垂下腿,也從台階跳了下去,緊随高鏡一身後。
“聽我數三二一,一起念茄子啊!”
周韻儀頂尖的嗓門,大喊道:“不能拍不能拍!我們人還沒到齊呢!”
瞬間所有的學生老師朝着周韻儀看了過來,宋詞道:“怎麼了,誰沒到啊?”
“嘉清,嘉清他不見了!”
小倉庫距離操場不算太遠,但是高鏡一卻覺得這段路忽然變得很長很長,他心裡有很不好的預感,以前就是這樣,每次嘉清出什麼事,他都感覺到一絲心慌,他默念:“嘉清,你千萬不要出事啊。”
高鏡一先一步到達小倉庫門口,郝升緊随其後,周圍安靜極了,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隻有風聲蕭蕭,小倉庫的門闩被插上了,但是卻沒有鎖,高鏡一立馬拉開了插銷,打開門的一瞬間,日光湧入黑暗,他看到許嘉清正一動不動地躺倒在地上,頭上還撞破了血。
“嘉清!”他立馬沖了過去,将他扶到自己懷裡,碰觸的一瞬間,高鏡一的心都顫了,嘉清的身體好冰,臉蒼白得像紙一樣:“嘉清!醒醒!嘉清!”
許嘉清還是一動不動,高鏡一用把拇指猛掐他的人中,指甲蓋都發紅了,高鏡一的手發起抖來,通紅的雙眸中閃過茫然,他探不到許嘉清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