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清,醒醒。”
許嘉清從睡夢中被拍醒,光亮刺得他眯起了雙眼:“嗯?”
“我來收化學作業。”是柏雪。
“哦,不好意思。”他揉了揉眼睛,背身去翻書包。
“嘉清,你昨晚沒睡好嗎?看你......好像很沒精神。”
許嘉清想了想,發現在自己的記憶似乎又斷片了,他說道:“可能吧......”
“可能?”
他扯出了化學練習冊交給柏雪,柏雪翻到布置作業的那一頁剛要疊夾進去忽然停住了,她看向許嘉清,将練習冊交還給他,小聲道:“嘉清,你這根本一個字都沒寫啊......”
“啊?”他愣了一下,搶過冊子,對照着别人的一道翻看:“昨天,昨天布置的是......”
“昨天布置的是冊子最後兩個章節,前面的都做完了。”柏雪道。
“我......”他用力回想了一下昨天,做數學,然後覺得困所以就去廁所洗了個臉,然後應該就是回來完成練習冊了吧?不,記憶就是從洗臉開始變得空白的,後面發生了什麼,又完全記不清了,他看向柏雪,不知道如何解釋是好。
“你還是先别交了,我就和老師說,你忘帶了。”
“謝謝。”這一聲謝謝說得真叫許嘉清自己不舒服。
柏雪捧着作業本走了沒半步,她又折返回來,關切地問道:“嘉清,你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當說道“真的”二字的時候,她刻意加重了語氣,眼神中是擔憂也藏着一絲懷疑,許嘉清望着她,無言以對。
一下午他都昏昏欲睡,自從三模暈倒以後,全校的人都知道他身體不好了,所以就算上課打瞌睡,老師也不會罵他,至多是走到他身邊輕拍肩膀以作提醒。
他并不喜歡這樣,他的精神是想認真聽課,可他的身體卻不允許,就像失眠症患者,明明身體疲倦十分,但是精神卻不能休息,整個人靈不附體的。
迷糊之中,他拿起鉛筆頭狠狠紮了一下自己的手背。
“嘶——”疼痛讓他極速清醒,紮的時候,沒想輕重,結果不想竟然會這麼疼,他看了一眼,被紮的部位通紅。
“你在幹什麼?”高鏡一壓低着聲問他。
他立馬捂住了自己的手背,笑哈哈道:“沒什麼,寫錯了個字而已。”
之後,隻要自己的困了,他便使這個法子,清醒持續不了太久,他便一次次地紮自己,而且他發現,如果每次都紮同一個地方的話,會更疼,清醒時間更久。
不過壞消息是,沒幾天時間手背上已經一片淤紅了,也破了皮,傷口處有紅殷殷的血,他将手縮進袖子管裡,趁着下課沒人注意自己去了醫務室。
日常門廳冷落的醫務室門口今天變得鬧哄哄的,站滿了穿着綠色校服的高二學生。
“這是怎麼回事呢?”他自言自語,朝裡頭探了一眼,裡面也是排滿了學生,陳曦和唐老師似乎都在裡頭忙乎。他看了看自己的傷口,其實也不算太嚴重,想想要不還是等人少的時候再來吧。
正是轉身欲走,羅栎喊住了他:“嘉清學長?”
“羅栎?這是在幹嘛呀?”
“慣例量身高體重測視力。”
“太巧了吧,我居然正好碰上你在的班級檢查。”
“是啊,咱倆有緣,對了,你來做什麼?”
許嘉清短暫地猶豫了一下說道:“能麻煩你幫我問唐老師要兩片創口貼嗎?”
“怎麼了?”
許嘉清拉起袖子将傷口亮給他,羅栎抓起他的手,對着光仔細瞧着,他皺眉道:“這最好得消消毒,老師她們沒空,你進來我幫你弄。”
羅栎試圖将他拉進醫務室,許嘉清抽回手強在原地:“不用,我清水洗過了的,貼個創口貼就好。”
羅栎問他:“這傷口是怎麼弄的?”
許嘉清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