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哲想了想,說道:“嚴格意義上來說……不算。”
高鏡一看向他:“什麼意思?”
“怎麼說呢,我和我女朋友吧……其實是她先喜歡的我,她追的我,我那時候傻不拉幾地迷戀我們班班花呢!”
“那後來怎麼……”
“後來我也确實追到我們班花了,可是我們在一起沒多久就分手了。”
“為什麼?你不是迷戀她麼?”
“一是那時候年齡小,也不懂戀愛吧,二是确實不合适,真正在一塊了才發覺彼此都和想象得不一樣,沒什麼共同的話題,一點小事就會吵架,那時候我才知道,其實有時候你上頭後喜歡的人不一定是合适的人。”
高鏡一問道:“那什麼樣的是合适的?”
“在一起開心啊!”關哲說得搖頭晃腦的,像是在回味:“就像我和我女朋友現在,特别有聊頭,笑點也一樣,兩小時的電話粥腹肌都給我笑出來了。”
高鏡一陷入了沉思,他在想他和嘉清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開心,結果他想到一堆他們吵架的破爛糟心事,于是他選擇繼續沉默。
關哲見他不說話,拍拍他的肩膀道:“小夥子,沒談過戀愛吧!這方面我絕對比你有經驗,得找适合的!”
高鏡一道:“那你說,我适合什麼樣的?”
“你啊……”關哲摸着下巴想了會說道:“美女,這首先顔值得登對,你這麼高,對象總該要有一米七吧?不然接吻累死,智商不能低,最好術業有專攻,學霸情侶!然後你性子這麼冷淡,得給你配個熱情似火的,白羊座!白羊座好!射手也不錯,獅子座不行,獅子座太狂野了!不過那種溫柔如水的也行……”
“什麼呀……”關哲還在那裡滔滔不絕,高鏡一已經聽不下去了,他擺了擺手示意他閉嘴。
他知道,無論怎麼描繪,關哲口中這個所謂的适合他的人,總歸是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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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路走一路看一路拍,關哲鼓搗着鼓搗着也漸漸搞懂了M檔,光圈快門調得可起勁,就是構圖還找不好,所以隻要看到什麼好看的,他就要停在原地不同角度拍好幾張,等他們逛完二層都快三點了。
安藤忠雄的臨展在3、4兩層,一到3樓就看到了巨型的海報,往裡頭走是長條形的展覽區域,一個個鐵支架上放着用不同材料做的建築模型,一些無法在現實中實現,或是還未能落地的理念就通過這種形式具象化。展館的一側是大片的落地窗戶,出去是個可供人歇息的大平台,冬天的日頭落得早,微弱昏黃的光線打進來照在展品上很漂亮,高鏡一挑了幾個感興趣的拍了幾張,接着他就開始一門心思地看展覽,把相機給了關哲。
“高鏡一?”
高鏡一擡起頭來看到迎面站着高皓月,兩人一展品相隔。
“皓月學姐,你也來看展?”
“是陳越推薦的吧?他也是我們的老師。”陳越是帶高鏡一他們主課的老師。
“你……一個人?”高皓月問道。
高鏡一剛想回答,關哲就一邊嚷着一邊從後頭走了過來:“碰上同學啦?”
他走近了一看,驚呼道:“這不是皓月學姐嗎?”
高鏡一轉向他道:“你也認識?”
“咋呢,隻允許你認得大美女啊?”
高皓月笑了笑,她看向關哲手中的相機問道:“你們這麼認真,還特意帶了單反來看展。”
“不是,我們是來完成攝影社的社團作業的,順帶着正好看看展覽。”關哲又指指高鏡一:“他是來看展的,順帶拍照。”
高皓月看了一眼高鏡一:“真羨慕俞洋啊,有你們這麼認真的社員,要是能加入建築社就好了。”高皓月口中的俞洋就是攝影社的社長。
關哲看明白了高皓月的眼神說道:“高鏡一他不是建築系的麼,那就是半個建築社的人了,你可勁兒使喚他。”
高鏡一瞥他一眼:“你倒是會替我着想。”
關哲沖着高鏡一挑眉笑了笑,然後繼續對着高皓月道:“學姐你一個人?要不我們一起逛吧?”
“哦,好啊。”
“學姐晚上有安排嗎?待會看完展我們一起吃飯吧?”關哲繼續得寸進尺。
高皓月想了想,說道:“也行。”
“那你們先逛,我再去拍兩張照片。”說着關哲就跑沒影了。
高鏡一和高皓月對視了一眼,高皓月沒有羞怯,隻是落落大方地笑了笑,她笑起來很好看,像是一朵綻開了的白玉蘭。
兩人邊走邊看,遠遠望過去,倒是一對璧人。
“你喜歡安藤忠雄嗎?”高皓月問他。
高鏡一想了想道:“算是吧,第一次看到光之教堂的時候覺得很震撼。後來就看了些他的書和紀錄片,他說,建築在于讓人感受自然。這種強調建築與自然聯系性的理念,我很喜歡,也有共鳴。”
“看來你很早就笃定心思要學建築了?”
“興趣使然。”
高皓月笑了:“那你比我強,我大一那會還什麼都不知道呢,填專業的時候也是因為這是學校最好的專業。不過好在現在也學出興趣來了。”
高鏡一沒說話,隻是禮貌地笑了笑,他想到關哲剛才那個關于“适合”的話題,或許這就是适合,而自己笃定了心思覺得喜歡建築,後來學着學着沒趣了也說不定。
喜歡的,不一定适合。但适合的,就能喜歡上嗎?